“老实点！”警察将小磊父亲摁在地上，腾出位置让苏妤解锁。
指纹匹配成功，小磊父亲被带起，继而换上另外一副冰凉的手铐。
他不忿地瞪着阎部长：“阎如霜，算你狠，竟然找了这么个帮手，我儿子的死，我不会就这么和你算了！”
苏妤拎着手铐转圈：“还不滚？”
“走！”警察推了小磊父亲一把，低声骂了句打女人算什么东西。
警察队长走到苏妤面前。看着那副手铐：“苏小姐是吧？方便给个联系方式吗？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这副手铐若是大量生产，那将大大提高逮捕速度，减少犯罪。
苏妤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眼身后：“不好意思，我忘了带手机。”
她连礼裙也没来得及换就赶了过来，背囊落在了苏家，这个手铐是她放在车里，下车的时候顺手拿了出来，本想以防阎部长情绪不稳做出过激行为。没想到却是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季亦昀见缝插针：“这副手铐由我全权代理，需要合作的话可以联系我的秘书。”
队长一看季亦昀的脸，号码都不需要问：“好，我回去上报一声，季院长，那我先走了。”
季亦昀点了点头，警队撤离。
苏妤啧声道：“资本家。”
这都不放过压榨她利润空间的机会。
季亦昀否认：“这是为你效命，减少麻烦。”
苏妤嗤了声，扭头，阎部长还跪在蒲团上，脸颊微肿。
苏妤叹了口气，把精灵球和手铐都塞给季亦昀，走了过去：“霜姐，你还是上医院看看吧，这里有我。”
阎部长摇头：“我要陪小磊最后一程。”
“可是……”
“放心吧，我的情况我清楚，不碍事。”阎部长抬头，握住她的手无力笑笑。
拗不过她。苏妤转头看着小磊的遗体：“我陪你。”
这一陪，便是陪到零点，期间没有任何人再来看过小磊。
亲戚没有，同事也没有一个愿意过来，怕得罪了胡珊珊，苏妤不由得替小磊感到难过，替阎部长感到不值。
大钟敲响十二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站在季亦昀面前。
苏妤起身走过去。
工作人员道：“时间到了。遗体需要送去火化，你们看着点阎女士。”
“这么快？”苏妤问。
对方说：“没办法，横死的遗体本就应该尽早火化，而且一个小时后会有大暴雨，气象局已经启动了红色警告，我们这里地势低洼，容易淹，趁早焚化了我们好撤离。”
苏妤担忧地看着阎部长：“好。”
事实上他们都多虑了，阎部长无比的平静。看着工作人员把遗体推入火炉，苏妤眼都湿润了，阎部长却面无表情。
她早已心如死灰。
骨灰罐抱出来，阎部长亲手把它放在了最顶层的架子，面前白字黑字的牌子刺痛了苏妤的眼：徐小磊。
一条鲜活的人命，到最后变成了一把灰。三个冷冰冰的字。
焚化完成，阎部长跟着殡仪馆人员一起撤退，苏妤抱了抱她，目送她离开了才上车。
殡仪馆在荒山野岭的地方，距离戈城较近，阎部长他们直接往戈城撤退，季亦昀和苏妤则上高速，回易城。
天黑蒙蒙的，看不清乌云。有些闷。
季亦昀开了冷气，问道：“那副手……脚铐，你是怎么想到的？”
他第一次见铐脚的。
苏妤耸肩：“很难想吗？”
“不难。”季亦昀道：“天马行空。”
苏妤不知他这是褒还是贬。嗤道：“什么天马行空……是你给的想法。”
季亦昀有些意外：“我？”
“不然呢？”苏妤小声嘀咕：“是谁强吻来着？”
季亦昀冷笑了声：“所以是用来对付我的？”
“那也不全是。”苏妤道：“我以前一直在想，手铐为什么非得是手铐呢？铐着手，犯人不是还有腿能跑吗？可铐脚就不一样了。两脚铐上，就跑不了了，这可以大大减小抓捕难度。”
“铐了脚，怎么押送？”
“蹦啊！”苏妤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对于犯了法的坏人还心慈手软？走不了就让他蹦着走，正好教训教训他们，这又不违反法律也不算虐待。”
季亦昀唇角抽了抽：“果然科研人员得罪不得。”
苏妤不置可否。
车辆在高速上行驶了一段，车窗传来“啪嗒啪嗒”的雨滴声。
起初苏妤并没有在意，闭眼昏昏欲睡，后来雨滴砸落在大地的声音越发洪亮，还伴随着排山倒海的霹雷声。
她睁开眼，一道道银蛇将天地映白，前方的路况几乎看不清。车速也降到了二十。
苏妤道：“要不到匝道上停停？”
季亦昀摇头：“下一个岔口可以抵达一个小镇，到镇上避避，雷雨天气在车内不安全。”
“好。”
很快苏妤看见了季亦昀说的岔口，路牌上的字被雨水打得看不清，季亦昀毫不犹豫开了过去。
下了高速，车辆停了下来。季亦昀解开安全带：“进去。”
苏妤没来得及问进哪里，他就下了车，苏妤只好跟着下去。
一下车她便看见一家小旅店，发黄的灯箱破了一角，灯布被狂风吹得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苏妤一头扎进旅店，转身，就看季亦昀拎着一个行李箱跑了进来。
雨下得很大，两人浑身都湿了，季亦昀在后备箱取东西湿得更厉害，跑进来时都滴水了。
他没迟疑，走到前台就问：“还有房吗？”
前台是一位矮小消瘦的妇人，应道：“有，双人房和单人房都有，你们要几间？”
季亦昀道：“两间，什么房都可以，多少钱？”
妇人许是看季亦昀光鲜，犹豫片刻说：“五、五百。”
苏妤知晓她这是故意坐地起价，小旅店价格便宜，纵然是市中心的也不超两百，这小破旅店竟敢喊出两百五的价格。
真把季亦昀当二百五？
然而某二百五没发现端倪，拿出手机：“微信付款。”
“哎？”妇人摆摆手：“没有，只收现金，这山旮旯的信号不好，扫不了。”
季亦昀摸出钱包，苏妤远远就看见了，里面一张钞票也没有。
这年头的年轻人，不是刷卡就是微信支付，尤其是季院长，走哪都能刷脸，哪还需要带现金？
这下好了，到了这山沟沟没人认识，这张脸可不好使。
他扭过头来，苏妤摊开双手：“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带。”
沉吟片刻，季亦昀摘下手表：“这个二手也值十万，可以换两间房吗？”
苏妤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季亦昀你疯了？十万开两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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