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珊珊眯着眼眸：“什么叫为了我？”
苏妤望着胡珊珊画得完美的唇线，笑道：“珊珊姐中午见的领导不是廖总监吧？就算是，廖总监也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刚才那样说纯粹是为了气小何？”
被苏妤盯着唇线，胡珊珊抿了抿唇，坐直了身体：“我补了妆。”
“珊珊姐。”苏妤坐在胡珊珊对面：“我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你不必警惕我，替廖总监庆生，也是为了替你和廖总监把断了的线驳上。”
胡珊珊思忖片刻。最终放松了警惕：“我需要怎么做？”
“不需要特别去做什么。”苏妤“循循善诱”：“廖总监看上小何不过是一时贪图小何年轻懵懂而已，但那种所谓的清纯，怎么比得上珊珊姐的成熟韵味？只要今晚珊珊姐表现得优雅大方。和小何有了比较，廖总监那么聪明，自然分得清和谁在一起对他有利，除此以外……”
“除此以外？”
“珊珊姐还需要花点心思洗个香香的澡，穿条漂亮的裙子，再送一份有诱导成分的礼物。廖总监看了，就能明白你的意思，今晚廖总监还不是你的么？”
苏妤说这番话的时候，恍惚有种嬷嬷哄骗妃子求宠的感觉。
“有诱导成分的礼物？”
苏妤往前，低声道：“贴身衣物。”她的视线，是看向胡珊珊大腿的。
胡珊珊懂了苏妤驳线的意思，冷声道：“苏妹妹，没看出来你对拿捏男人还挺有一套。”
苏妤“谦虚”道：“嗨，这哪能一样，珊珊姐是局内人，当局者迷，我这旁观者看得可清了，男人嘛，难免图新鲜，小何胆小怯弱上不了台面，珊珊姐成熟漂亮又有能力，只要往她身边一站，廖总监自然会知道谁最适合他。”
这一对比。吹捧得胡珊珊是飘飘然：“行，就按你说的去做，只是这礼物我……”
“来得及。”苏妤道：“芯片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刚刚更换了材质灵敏度达到最高，现在就剩下替患者植入芯片观察，只要没问题，发布会如期举行，在发布会之前我会盯紧这个项目，只要珊珊姐记得。协助研发的名单上……”
“一定有你。”胡珊珊眼中迸发精光，仿佛看见了锦绣前程。
苏妤勾唇冷笑。
哪什么锦绣前程，芯片研发成功，就是她胡珊珊打回原形的那天。
胡珊珊两点不到就去给廖俞维准备生日礼物了，听她说还要去做个全身护理，抢个男人，跟婚前准备差不多了。
看胡珊珊如此，苏妤不禁感慨季院长生人勿近的气场真好，都无须她出手。烂桃花全折在半路上。
她离开后苏妤立刻吩咐替脑死亡患者植入芯片，植入过程由她监督指导。
和最初胡珊珊宣布苏妤成为负责人不同，现在芯片小组成员对她再无任何异议，全折服在她的才华和本领之下，光是那一套湿气发电技术，足以让所谓的前辈脸红三天。
在手术室准备好模拟数据后。主刀医师捧着病患资料走了进来，和身旁护士再三确认患者体征等。
主刀医师戴着口罩，苏妤抬头，仅看眼睛就认了出来——狄霜泠。
她愣了愣，旋即低下头，做好自己的本职。
也是，霜泠是GT的医学指导，又是脑外科的权威，这台极具历史意义的手术。非她做不可。
狄霜泠看了眼坐在电脑桌前的苏妤，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了句：“你瘦了很多。”
苏妤不明白她此举何为，只道：“谢谢。”
狄霜泠这一出现。她立刻束手束脚起来，生怕做了什么又让狄霜泠产生怀疑。
但她到底是多虑了，狄霜泠非常专业。并未在手术室里聊无关的话题，手术一开始，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病患上，通程未说过半句废话。
芯片开始植入，狄霜泠额头冷汗涔涔，苏妤看着五六个跳动数据的屏幕随时应对，熟悉的压力感和紧张卷土重来。
就是这种感觉，当年和好姐妹并肩奋战的热血。
手术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苏妤盯得眼睛都发直了，揉揉睛明穴，只听得护士道：“我的天啊！醒了，醒了！脑死亡患者苏醒了！我的天啊。这太不可思议了！”
“身体各项特征开始恢复，脑电波恢复正常！这、这……成功了！狄医生，我们终于成功了！”
“他动了！他动了！这这黑科技太可怕！太厉害了！”
苏妤舒了口气：“芯片运作正常，开始修复不可逆损伤。”
狄霜泠将沾满鲜血的棉球扔进托盘，镊子撞得托盘发出清脆的声音：“手术……成功。”
苏妤听出了她声音的哽咽，转头望去。却见狄霜泠同样看着自己。
喉结动了动，苏妤莫名心虚，转过去继续盯紧芯片数据。
病患被推了出去，转至无菌病房实时监护，苏妤起身，收拾观察报告准备离开。
推开椅子往旁边挪，一抬头，就和狄霜泠对上了视线。
她心头一跳：“狄医生？”
狄霜泠摘下了口罩和手术帽，一头长波浪卷倾洒而下。
目光如霜，她脑袋微微歪斜：“是你吧？”
苏妤心头一颤，不知这又是哪门子的试探：“狄医生，你在说什么？”
狄霜泠一扫往日的冷艳，露出了皓齿：“小傻瓜，是你，对吗？”
小傻瓜。
这是狄霜泠赠予苏妤的专属称谓，因为她总带着一股犟劲，如同傻子一样一个劲地往前冲，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芯片研究上，狄霜泠便喊她书呆子，后来熟络了，书呆子就变成了极具宠溺的“小傻瓜”。
而此刻，她从这三个字里听出了心疼之意。
眼眶骤然酸涩，重生以来无处安放的压力和无人道予的痛苦，侵蚀了她所有的神经。
金丝笼一年多以来的屈辱和羞耻，她从未对任何人宣泄过，因为那很脏，她不能。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从男人的凌虐中走了出来，哪怕季亦昀撕开了她的心房，强硬地走了进去，却也还是有他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有她无法道予的羞耻，姜昱延对她做的种种、重生后要复仇的压力，逼迫着她负重前行。
狄霜泠眼眶微红，往前走，把她摁到肩头：“对不起，是我发现得太晚了。”
苏妤泣不成声：“没有……没有……霜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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