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工作实在太多，简安然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从前只喝牛奶的她，最近变成了楼下自动贩卖机的常客，每次觉得疲惫的时候就下楼带一瓶咖啡上来。
轻度的咖啡因不耐，喝完咖啡后她的心跳就开始疯狂地加速，感觉像是快要从喉咙里跳了出来。
心跳异常过度加速，简安然不得不去外面饮水机接大量的水回来。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具体科学的依据，但她总是觉得喝完水之后胃里的咖啡因会被稀释，心跳好像也逐渐地趋于平缓。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频繁地往返洗手间。
看着进进出出的简安然，连宋祁都不得不感慨：“学妹今天上午真的很忙啊。”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出外勤的时候，失去了咖啡因的加持，简安然的精神状态开始恍惚。
面前的展厅里空荡荡的白墙异常地使她的心情变得平静，听着卞老师和温思衡用各种专业名词，平铺着繁琐的问题，她的精神状态逐渐游离。
直到理智终于被困意打败的时候，回过神来她已经跌坐在一排排倒塌的画架上了，随即感受到的还有来自腰上的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嘶——”了一声，简安然扶住自己隐隐作痛的腰。
这几天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在精神的高压下，简安然的睡眠质量大打折扣，极度疲惫下她甚至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一时间没注意到放在地上的画架，简安然的腿没迈开，一下被画架绊倒。
紧挨着的画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简安然就这样狼狈地坐在画架上。
卞老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像对眼前这个冒失的女学生很有意见的样子。
“这……？”卞老师斜了一眼，“这么大的画架也能撞上？这位同学怕不是就没把心思带过来吧？”
抬头对上大家的目光，简安然尴尬地说着：“不好意思，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我这就收拾。”
卞老师的鼻子轻“哼”了一下，“你来是有其他工作的，开展的时间这么紧迫，到时候耽误了进度怎么办？”
“对不起。”简安然扶着腰想站起来，腿上一阵麻痹和辣痛，竟然觉得使不上力气，只好狼狈地撑起上半身。
“布展的工作人员到场的时候，我可以留下来一起帮忙的。”
“大家不用在意我，”她勉强撑起微笑抬头，“你们接着讨论没关系的。”
“呀！”一个惊叫声打破了宁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众人都朝声源望去，米盈盈正捂着嘴，惊恐地指着前方。
“安然你的脚！”
简安然下意识朝着脚下看去，原来小腿被画架划了一大个口子，隐隐可以看得见一条愈发明显的血痕，有几处地方的伤口较深，甚至渗出了血来。
“怎么还……”卞老师跺了一下脚，有些着急的样子，想上前挪开画架，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
“小心把血滴到画架上！”她着急地喊道。
“卞老师！”温思衡几乎是用怒吼的声音，吓了卞老师一跳，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
只见温思衡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脖子一下变得通红。
“温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被眼前的人的吓到，卞老师一下变得结巴。
没有得到回答，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看着他大步朝前走去。
蹲在简安然面前，温思衡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上的扣子，露出了里面没有任何logo的白色短袖。
“喂……你要干什么？”简安然小声地问道。
“别动。”
他将衬衫脱掉，拧成一条，系在简安然伤口的一端，初中的生物知识再一次直击简安然的脑袋。
远心端止血。
面前人的将手伸了过来，本来打算将她打横抱起，但突然顿了一下，随后还是将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将简安然扶着站了起来。
“你们也一起走吧。”温思衡看着后面的宋祁和米盈盈说道。
“温老师？！”卞老师在后面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着急地喊道。
“图纸可以给你。”温思衡转过头来冷了一眼。
“后续就恕我不能跟进了。”
说着他转过头来给了宋祁和米盈盈一个眼神示意，米盈盈的反应极快，一把抽过了宋祁手里厚厚的图纸。
特地走到卞老师面前，米盈盈很大声“哼”了一下，将图纸扔在地上。
“你们……！”卞老师气急败坏地用她的小高跟蹬了一下地板。
“太没责任心了你们！后续的设计费我是不会给的！我要去告诉所有同事，这就是你们工作室对待客户的态度！”
“差不多得了吧我亲爱的老师，”米盈盈转过来笑着说道，“我们几万平，甚至十几万平的项目都做得好好的。”
“就您这500平的展厅，三天让我们改了五遍，哪一次您不是在办公室从天亮坐到天黑，昨晚到了半夜十二点钟我还接到您的电话。”
“我们是来做项目的，不是来卖命的，别手里捏着一点小小的设计费就想让人24小时全天候待命。”
米盈盈越说越气，使劲往地上踩了几脚，“怎么？就你的鞋子能发出声音？”
说完她便马上转身，一路小跑跟上了他们。
“老师，我们这样真的好吗……？”宋祁凑近了温思衡的耳朵小声问道。
“卞老师的丈夫，是美院的老教授，一等一的权威，我们工作室这才创立不久就得罪他……”
“你可以回去跟进。”温思衡侧过头来笑了一下，说完话随即把笑容收住。
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太对劲，宋祁立马闭上嘴安静地走到一边。
走到车前的时候，简安然的手立即从温思衡的肩上放了下来。
刚刚温思衡上前扶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分分钟要跳出来了。
幸亏宋祁不太在意这些细节，米盈盈更是一如既往地心大，只觉得是老师关心学生，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简安然都不敢想象，要是相宜在场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大概又要再收获一番阴阳怪气了吧。
“你们先打车回去吧，我送简同学去医院，回头我给你们报销车费。”温思衡回过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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