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林曦将脸朝向一边，有些惊吓地甩开老师的手，她担心老师要她去拿抽屉里的那条蛇。
“你还不敢？”老师反问道。
“你的抽屉里根本就没有蛇，你还不敢？你今天是有意扰乱教学秩序是吧？其他老师都说你是一个好学生，你每学年都还被评上优秀学生，你就这样做一个好学生的？”老师的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
“老师，您怎么能这样说话啊？您怎么能这样说林曦啊？”突然，路辰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老师说道。
林曦惊讶地望着路辰羽，她没有想到此时他会站出来为她辩解。
“老师，我不是故意扰乱秩序的，我刚才是真的看到了一条蛇在我抽屉里。”林曦委屈地辩解道。
也许是老师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他望了一眼路辰羽，便没有再做声。
但是为了证实他没有错，老师又伸出手在抽屉里捞了一遍。
“你看看，抽屉里的东西都被我拿出来了，哪有你说的蛇？”老师的声音温和了很多，望着林曦说道。
“啊！”林曦睁大了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课桌边，弯腰朝抽屉里一看，果然如老师所说的那样，抽屉里根本就没有装着小蛇的塑料盒。
林曦揉了揉眼睛，难道是刚才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可是明明很清晰啊！
她又胡乱地在桌面上乱翻一通，也没有看到那个透明的塑料盒。
怎么回事？
老师瞪了林曦一眼，回到讲台上。
虽然刚才路辰羽站起来指责他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但事实证明了他是正确的。所以回到讲台上后，老师依然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唧唧歪歪了一番，并要求林曦写一份检讨给他。
他还说：“作为一个学生，最基本的要求是不能撒谎。作为一个女生，要娴静、端庄，即使真看到了一条蛇，也要保持冷静，不能叫嚣乎东西，失了淑女风范，失了一个优秀三好学生的分寸。”
说着，他又朝路辰羽看了一眼。
果然，他的这句话惹恼了路辰羽。
他倏忽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从抽屉里掏出一样东西，径直走到讲台上，将手上的东西朝讲台桌上一放。
一根筷子那么长的一条青色的小蛇，在一个透明塑料盒里缓慢蠕动。
全班同学吓得惊呼起来，再次见到这条蛇，林曦更是吓得喊叫起来。
老师也被突然冒出来，在他面前蠕动的、柔软的、可怕的东西吓得倒吸一口气，朝后退了几步。
继而，大声吼道：“路辰羽，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威胁老师吗？”
老师的声音不仅仅是怒吼，几乎是狂飙，拿着粉笔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着。
“不是威胁您，老师，我只是想告诉您，刚才林曦确实看到了一条蛇，蛇就在这里。”路辰羽仰着头，振振有词地说道。
“请将你的东西拿回去！”老师脸上铁青，将手中的粉笔朝讲台桌上狠狠地一丢，威严地说道。
“证明了林曦确实见过这条蛇又怎么样？能代表她今天的行为是正确的吗？能证明她今天扰乱教学秩序是正确的吗？”老师扫视了一下全班同学，继续说道。
“但最起码可以说明她今天没有撒谎，你刚才说她撒谎。”路辰羽依然倔强、固执地仰着头。
老师一时语塞，半天没有答上话来。
“还有你！”老师突然愤怒地指着路辰羽，今天是诚心要扰乱课堂教学是吧？林曦今天这样，可以说全部是被你带坏的，所谓近朱者赤，近黑者墨！当初你们李老师这样安排座位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他，你肯定要带坏林曦，现在应验了吧！我说过，他就不该接收你，或者就应该将你单独坐。”
“够了，路辰羽！”路辰羽伸长了脖子，正要继续跟老师辩论，突然听到林曦一声吼叫。
顿时，全班同学都看向林曦，包括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路辰羽侧脸看着林曦，只见她满脸泪水。
她走到讲台上，站在老师面前，深深地鞠了躬，说道：“老师，对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错。”
老师被林曦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他推了推眼镜，有些尴尬地说道：“今天你有错，但我现在才发现，今天主要犯错的人是陆辰羽，你回到座位上去吧！我们开始要上课，下课后我再找你谈话。”
接着，老师又指向路辰羽，“下课后，你也去我办公室一趟。”
下课后，林曦和路辰羽都去了老师办公室。
不知道老师跟他们讲了什么，据说数学老师还将班主任李老师也叫去了他的办公室。
回来时，路辰羽一直低着头，林曦脸上都是泪痕。
回到座位上后，又出现了他们刚同桌时的状态，林曦将整个身体和脸都侧向和路辰羽相反的方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路辰羽小声跟林曦道歉，赔不是。
此时，正是下课时间，教室里吵吵闹闹，一片喧腾打闹的声音。
突然听见哐当一声，桌椅被移动和倒地的声音。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该闹成什么样？”只见林曦站在路辰羽的面前对他吼道。
路辰羽坐在座位上，望着林曦，脸上是惊呆的表情。
他的嘴张了张，本来想争辩几句，可是看到林曦眼睛里已经开始滚动着泪珠，他的喉咙动了动，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
林曦死死地盯着他，嘴唇轻轻地抖动着。
她想起了在老师办公室里，他傲慢而又漫不经心的话。想起了老师鄙夷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眼神。想到了数学老师对班主任说，林曦跟着路辰羽已经变坏了的惋惜的口气。
一行委屈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慢慢滑落。
此时教室里突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眼光全部看向她和路辰羽。
路辰羽扫视了一遍教室里所有的同学，嘴唇嗫嚅地动了动。
“怎么啦？林曦！”声音轻柔得如恋爱中的男生心疼地对女生说的话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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