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能自证清白，今日随你处置。让我去顺天府尹也好，去监查寮领罪也罢，就算是让我自刎当场，以死谢罪，我都认。而且，我自会修书一封告诉宁王，我的死跟丞相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跟父亲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听到这里，柳熙若眸子一亮，闪过兴奋，很快又隐去。
一旁一直未开口的肖姨娘狐疑的看了柳熙若一眼，垂眸剪口，也没说话。
“若是我能自证清白，我要父亲将此次事件所有涉事之人的处置权交予我，那些人无论是死是活，您都不能得干预，父亲，你敢赌吗？”柳晚柒面纱下的唇角勾着极为讽刺的笑意。
“好，为父等着你自刎谢罪！”丞相也是气糊涂了，一甩袖子应了下来。
柳晚柒挑眉，上钩了哟，斜靠在椅背上，散漫的问跪在地上的刁奴，“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就让你给四小姐投毒了，你倒是详细的说说看。”
“是大小姐让院子里的小厮找我的，当时厨房里的人可都看见了，大小姐莫不是不敢承认。”
老婆子面色发白，神色勉强镇定，大小姐这是在跟她赌命，她不会真的能寻到什么破绽吧，不会的不会的，老婆子不停的安慰自己。
“大小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敢做不敢当么？当初派人指使我给四小姐下毒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磨磨蹭蹭的，果决得很呢！”
“恨只恨我当初财迷了心窍，才帮大小姐你做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亏心事，四小姐还那么小，我竟然帮着你去害她，老奴该死啊！今儿个我就要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哪怕是相爷打死我，我也要说！”
“大小姐歹毒心肠，给了我一锭银子让我给四小姐的汤药里下毒。老婆子我做了此等事死不足惜，但大小姐的恶行，我一定要公之于众，省得她再迫害相府的其他小姐，害得相府不得安宁。”
这老婆子嘴皮子倒是利索，果然比梨园行的戏子差不了多少。好一副幡然醒悟，舍生取义之姿！说得柳晚柒一腔热血，连连点头，觉得自己做出了如此歹毒的事情，真该被拉出去活埋！
啪啪啪啪——
“呵呵呵……”柳晚柒笑出声来，扬手鼓掌，啧啧称赞。
“既如此，清欢，去把这老刁奴口中的小厮找来，我倒要看看，灵犀院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对了，叫上父亲的人，祖母的人，省得一会儿小厮来了，有人说我威逼利诱。省得小厮死了，又说我杀人灭口。我真是太难了呀！”
清欢领命，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丞相身后跟着的书童，随着一道去了。
“大小姐，您还真是会演戏，此刻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就以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吗？”老婆子又是一阵义愤填膺的指责。
柳晚柒气笑了，伸手掏了掏耳朵，终于知道老太太为啥要堵着这老刁奴的嘴，果然聒噪的厉害，“你这么会做戏，怎么不去戏班子唱戏，在这丞相府简直是屈才了。”
“呸！大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跟您比，老奴还差得远呢！”老刁奴啐了一口在地，满脸嫌恶。
柳晚柒也不恼，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扶手，“我且问你，你是谁？”
“既然小姐要演戏，那老奴陪着你演便是，老奴是看炉火的。”老刁奴轻哼道，没好气的说道。
“一锭银子就可以收买你吗？”柳晚柒再问。
“老奴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为了一锭银子害了无辜的四小姐，我真是该死啊！老奴后悔啊！早知如此，就不该答应大小姐的要求，哪怕大小姐你威胁我，要赶我出府，把我的手脚打断去街边要饭，我也不该答应大小姐，去害四小姐啊！”
老刁奴一顿捶胸顿足，毫不掩饰的懊悔之色溢于言表。
“打断你的手脚，让你去要饭。嗯，编的不错，确实是我的行事风格。一会儿就这么安排你吧。”柳晚柒支着下巴点评道，“不过，给你银子就有点过了啊，你这样的货色，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的。”
“对了，你一个月月钱多少？”柳晚柒状似无意的问道。
老婆子一愣，“八十文。”
“一锭银子是一贯铜钱，也就是一千文钱，这都不心动，不科学啊。”柳晚柒碎碎念，旁的人没有听清，但是老婆子却听的一清二楚，虽然疑惑后面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前面的话，却是听懂了的，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正思索着，就见清欢带着一个小厮进了芙蓉院。
老婆子跟打了兴奋剂一般，高声叫着，“就是他！就是他来厨房通知老奴深夜去见大小姐的，还特意嘱咐老奴要避人耳目，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小的李贵，拜见相爷，老太太。”小厮跪下行礼。
这小厮听着声音陌生，不似是灵犀院里的人，柳晚柒疑惑问道，“他是灵犀院的？”
“回小姐的话，他不是咱们灵犀院的，就是一个院外洒扫的。”清欢回答道。
“院外洒扫的都敢自称灵犀院的人，你是向天借的胆子吗？”柳晚柒笑了，吩咐清欢，“把他拖到我跟前来。”
话音落下，忍了一路的清欢，已经十分利索的领着小厮的衣领，一把将他摁在柳晚柒的脚边。
柳晚柒毫不客气的抬脚，踩着小厮的肩头一使劲儿，一声闷哼，小厮脸着地，吃了一嘴的灰。
“这老刁奴说是你找的她，你怎么说？”
柳晚柒的姿势十分不雅，踩着小厮的肩头不肯放松，老太太侧过头没眼看，柳熙若满眼鄙夷，丞相自是不必说。倒是一旁的肖姨娘眸间闪过一丝笑意，钟姨娘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不为所动的冰山美人模样。
“大小姐您……真是贵人多……多忘事，五日前您不是让小的帮您去厨房叫王婆子来一趟灵犀院么。”小厮趴在地上，艰难的开口，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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