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 你抖什么？”
“我……我有不好的预感……”
“你哪次没有。”
嘴里这么说着, 苏胖子却暗暗提高了警惕，邹芳也是如此，他们都清楚，老鼠就像真的老鼠一样, 能提前人类一步感受到危险的临近。
可惜有的危险, 你警惕不警惕真的没关系。
“什么也没有啊。”
畅通无阻地前进了一段路，苏胖子嘀咕道，看向老鼠，却见那黑瘦的脸上已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神色惊恐极了——
“啊！”
老鼠忽然大叫一声, 转身就逃, 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苏胖子目瞪口呆, 尽管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还是后退几步, 撞到了邹芳。
“芳哥？”
邹芳直挺挺站在原地, 满脸惊骇欲绝, 见他看过来, 转动了两下眼珠, 似乎想要传递什么，除以之外没有别的动静。
“芳哥你别吓我……”
苏胖子边念边继续往后退，却无法动作。
遭了, 脚失去知觉了, 动不了……什么时候中招的……腰不行了, 手也动不了……还在往上……我会变成什么样？
在失去视力之前，苏胖子看到了邹芳现在的模样。
那是具石像。
咔。
这是石像迈开腿的声音。
很缓慢，很僵硬。
两具石像都是灰白色，一瘦一胖，一前一后，动作一致地行走着，沿着既定的方向。
咔。咔。咔。
仿佛陈旧的发条玩具。
他们——不，它们突然停下。
似乎察觉了什么，两具石像改变了方向，费时地进入了一条岔道。
*
墓穴外。
在孟林简单粗暴地用掌心雷轰开了洞口，又听了纯合子道长整整持续了三分钟的思想道德教育后，顾疏闻着洞穴里面的怪味差不多散了，空气也比较流通，道：“我们进去？”
“稍等。”
纯合子道长抚了抚胡须，“待贫道作法。”
只见他大袖一扬，手上便多了一叠符箓，纯合子道长捡出几张，把剩下的一股脑扔进了洞。
顾疏：“……”
孟林：“……”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声，又等了会儿，纯合子道长满脸陶醉，似乎在聆听世界著名交响乐，满意道：“我们进去吧。”
孟林震惊道：“老（头）……我是说，师叔，你朱砂不要钱的？”画符的各种材料里，最贵的就是朱砂。
“好钢用在刀刃上。”
纯合子道长语重心长，一副传道受业解惑的样子，“固土符用来防止坍塌、清风符用来排解毒气，驱鬼符用来驱除阴魂……它们都发挥了作用。”
稍待几秒，他又得意道，“何况，贫道成符率高，只用山门资源，也就差不多了。”
孟林：“……”
行的吧。
你厉害你符多你说了算。
三人鱼贯而入。
有“前人”开路，他们起初是走得很顺畅的，可疑惑不会因此而减少。
“地道？墓穴？”
顾疏手里提着盏灯，就着灯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猜测道。
正常情况，地下没可能会有这样的道路。
“是墓。”
孟林摸着墙壁的一处凹陷，若有所思：“这应该是被箭射中的痕迹。”他循着直线轨迹，找到另一面墙壁，手电筒朝上照去，“看，这里原本有个小机关。”
现在已经废了。
所以走在前面的，是盗墓贼？
三人神色都有些古怪。
作为龙虎山的道士，和他们打交道的通常的灵异事件，对盗墓贼的认识，其实和大多数人一样。
简称一无所知。
不管了。反正不怕。
灯具管够，纯合子道长执着手电筒在前开路，见拐弯就扔符箓，轻松愉快的模样；顾疏提着灯在中间；孟林也是手电筒，在后方压阵。
前方岔路。
纯合子道长不得不停下：“哪边？”
顾疏闭上眼睛，“稍等。”
他在占卜。
两枚铜钱在手心跳跃，顾疏的眼睛睁开又闭上，待铜钱再次落下，合上手掌道：“线索两条路都有——右边更安全。”
那自然是去右边了。
如果连右边都过不去，更不用说左边；相反，如果右边实际较为轻松，可以考虑再来左边。
这笔账很好算。
三人右转，行行复行行，在纯合子道长的符箓洗地策略下，几个还没冒头的机关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们抵达了一个石室。
门是敞开的。
三人止步。
“我听说大的墓葬会有偏墓，一般是用来葬老婆小妾亲戚仆人，还有用来故布疑阵葬墓主的？”
孟林挖空头脑，也只能想到这些，他取出手机，发现没信号，无奈地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纯合子道长和顾疏同样看了看手机。
没信号。
假设有，可以搞直播啊让整个山门场外支援啊……
后知后觉想到这点的孟林遗憾地摇了摇头，在心底感慨。
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想也知道，纯合子师叔又会开启说教模式，批评他浮躁了。
代沟。
为防止破坏墓室，对主人不敬，纯合子道长这次扔的符箓都较为温和，待里面的动静消失，又扔了个灯。
光球状的灯。
墓室被映照得清清楚楚。
不大的墓室内，摆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黑色棺材，棺材左右站了两个灰白的石像，一胖一瘦，相对着摆出奇怪的姿势。
没有别的装饰，也没有别的颜色。
好尴尬。
它们……不，铸造它们的工匠在想什么啊。
顾疏多看了石像几眼，挪开视线去看棺材，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又去看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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