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格野听完频频点头,把头深埋十三怀里,窃笑不已,那一霎,世间风雨再大尽也归于无声,耳畔唯有十三那咚咚不歇,震耳欲聋的心跳令她倍感心慌,更有狂野,几难把持。
烽独语终于失魂落魄的抱起了陆丹呈的尸体,踏过足下横七竖八的人体,落寞悲怆的离开河府,纵使十三和魔格野接连向他招呼,他都置之不理,听而不闻,害的魔格野数次想要上前阻拦计较,尽都被十三给拦了下来。
河府对面的山岗,夜风很大,锋独语在那风里可以清楚的闻到海水的味道,那是他谙熟于胸的本能,但也是他琢磨不透的困惑,就像这猝然离他而去的臭道士陆丹呈,他原以为他们会一直争吵到老,不离不弃,可此刻阴阳两隔,他感到了他们彼此之间巨大而遥远的距离,那是如此的陌生与无助。
泪水一直未歇,湿透了衣襟,慢慢将陆丹呈放在一块大石之上,举目眺望墨染苍穹,空远深邃,也不知那尽处是否藏有释然,可以让人忘却悲痛重拾幸福的那种释然。
锋独语唱起了歌谣,那是一个常在瑰墨山下砍柴的樵夫伯伯教授他的,他亦煞有介事的教过陆丹呈,只可惜,那家伙天赋奇差,始终无法学会,因此没少遭受锋独语的嘲笑。
故此,生前,但有锋独语唱此歌谣,陆丹呈便会与他大闹一场,不欢而散,时日一久,锋独语竟真的不敢再跟臭道士唱这歌谣。
今日,他多希望自己再唱歌谣,臭道士能会挺身而起,再与他大闹一场,即使半月互不搭理也都可以。
锋独语用心的唱着,时不时的回头张望陆丹呈,只可惜,每一次的满怀期待终都变作失望,而那愤懑的臭道士一直都只静静的听着,再不做任何反抗,这恼人的沉默终令锋独语忍耐不住,失声痛哭,那哭声在夜里激荡,远近频传,到了十三和魔格野的耳中,他们亦也随之动情,久久凝望,肃穆凄然,缄默不语。
河府中人渐渐醒转,但各个神色呆滞,落魄失魂,浑不像十三、岳霖独意等人,纵使魔格野被镇魂兽夺了天灵之气,可稍事休息,偷运真力,浑身气力在那半炷香中亦也恢复过半,生龙活虎,恍若无事一般。
岳霖独意搀着弟弟岳霖悠然神色复杂的望着地上被砸死的少女,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伴在自己身旁多年的岳霖火究竟是何来路,为何此前一点破绽都没暴露,纵使他跋扈嚣张,心生异相,可他的出身却始终都是个谜团,一个自己一生都看不破的谜团。
渐渐恢复平静的河府突然变得寒冷,或者,原本就是这夜里的海风突然动了怒意。
十三帮衬着岳霖兄弟一同敦促手下木然呆滞的武士及下人,费尽心力的打理着河府上下的狼藉,大火烧坏了许多屋舍,好在海风来前火势已被压下,至于那房倒屋塌的惨烈处则无法一时修复,且就那么静静的搁置下吧,待等翌日天明再做计较。
忙忙碌碌间,东方悄然泛起了鱼肚白。
十三和魔格野一见此间已无大碍,心中亦也念着秋茗庄里的马啸灵,是以急急寻着岳霖兄弟二人,简单一说去意,那兄弟二人自是百般不允,盛意挽留,但十三二人去意决绝,无奈客套半晌终是拱手作别,依依不舍,强言来日再聚,不可食言。
送别十三二人,岳霖兄弟继续带人打理府中事物,虽然一场灾难致令府中上下陷于一片阴森诡异的煞气之中,可终究天明将至,曙光在前,一切不安都将随那天光绽放变得云淡风轻,无可置疑。
忙碌中,突然有人一声惨叫,尖锐惨厉,恍如梦魇哀嚎,骇得木然呆滞的众人尽皆浑身一颤,机械缓慢的转向那人望去。
一阵骇人心魄的诡笑骤然响起,紧跟着,那个被锋独语用大石砸死的少女竟骤然跳起,伸手利落的折断一个武士的手臂,放在嘴前连连吮吸着那喷溅的血水,然后一颗头颅渐渐恢复,瞬间如初。
岳霖兄弟大惊,各持兵器冲在前头,紧跟着,那一众武士亦也动作缓慢,目光呆滞的跟了上来,半晌齐聚二人身后,慢慢取来兵器。
少女望着二人连声诡笑,阴煞诡异,她挥手抛了半截手臂,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血渍,突然张口道:“公子,二少爷,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副这样的表情,难道你们是怕了吗?”
少女说完连声诡笑,都笑弯了腰,那笑声里七分邪佞,二分嘲弄,一分狂妄,令人听了毛骨悚然,惴惴难安。
岳霖悠然虽然脑海昏沉,身体轻飘,可一见此景自也气怒难耐,他张手取来梭刀,迈步便欲上前,岳霖独意一见一把将他拦下,微微摇头,然后回手从那伸手的武士手中抢来一把宝剑,凭空一甩,暴涨数尺,迈步走了上去,也不废话,举剑便刺少女的咽喉。
就在这时,河府四周本已半升的光明骤然变得黯淡,一股冷煞邪祟的冷风骤然出来,呛得人连声咳嗦,几难应对,诡异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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