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不是还死不认罪吗?说自己是冤枉的,现在倒是认罪认得挺利索的,怎么?还想自首来减刑?我告诉你,我肯定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这段时间为了这个案子,李警官没少费心,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想着要尽早把这个案子破了,对于凶手,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一副怨怼之相了。
方意豪没说话,只是一味的低着头,眼睛盯着那串菩提子。
“我可以接受法院对任何判决,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不要牵连我的妻子。”
“你为什么要抓那些孩子?”
“因为我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所以我见不得别人好。”
“为什么要分尸?”
“看着碍眼。”
“为什么之前不认现在认罪。”
他抿着唇,抬头看向我,“我觉得我无药可救了,再这样下去,会有更多的孩子失踪,你们处决我吧,我没有任何怨言。”
李警官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方意豪这些话有太多的疑点,单凭这些话根本无法定罪。
我双手环胸,故意说出之前找到的,与案子有关的线索。
“那那把手术刀?”
“是我的,手术刀是我的。”
“大凉山可没有手术刀这种东西,你上哪弄来的。”
“我特意下山,去最近的城镇上买的。”
我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李警官,李警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起身走出了房间。
很明显,他在撒谎,前几日孟一锐才从山下的城镇上回来,说根本没有人买过手术刀。
他为什么突然要把罪责揽在自己的头上?
我起身对钱笑说,“先拘留着,不着急。”
身后传来方意豪焦急的声音,“曲警官,真的是我做的,我自己来认罪,是希望能减刑而已,你们为什么不处置我?”
“既然是你做的,那你急什么,先在这里多呆两天吧。”
抬步离开房间,砰的一声房门关上,钱笑从我身后走出,很明显,他也察觉出了异样。
能让方意豪这样顶罪的,恐怕只有一个人了吧?
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再联系那日河边宋英阴毒的眼神,还有她那让人情绪不稳定的抑郁症,很显然,真正的凶手,有可能是宋英。
而方意豪很明显是来替她揽下所有的罪责,毕竟他们夫妻二人感情那么好,这倒也说得过去。
思此及,我走出了村委会,朝着方意豪家中走去。
可是来到了他家院子里,大门是紧紧的关闭着的,空无一人。
宋英去了哪里?
好巧不巧是,隔壁邻居也不在家,这个点,应该是下地干农活去了吧。
我叹了口气,只能先行离开,等晚点再来找宋英。
谁知道回去的半路上竟然碰到了学校的门卫大爷。
这下麻烦了,估计又要僵持很久,果不其然,那大爷一看见我,就抓着我的手问我案件的问题。
“警察同志,您之前答应过我,帮我找到我儿子的,有没有找到。”
我闭了闭眼睛,叹口气耐心的解释道,“大爷,是这样的,您儿子失踪了太久了,我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和眉目,实在是无从查起。”
“那您这意思是,找不到了是吗?”
老人家眼含泪水,实在让我于心不忍,可我说的也是铁铮铮的事实。
“我只能说我尽量,实在是过了太久了,基本是没有希望的。”
老大爷慢慢放开我的手,佝偻着背,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颤一颤的,他在抽泣。
老人混浊的眼中渗出晶莹,嘴唇也脱皮干涩,头发更是花白,我也实在不忍心让他失望。
“我的儿子,你到底在哪里啊?十年了,爸一直在等你回来啊!你妈已经等不到了,她已经不在了,是不是爸,也等不到了?”
我别过头去,不忍心看老人心酸的样子。
“这样,老大爷,您儿子平日里性格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老大爷的视线开始清明,开始回想自己的儿子的过往。
“我儿子啊,他很活泼很开朗,为人也热心,他说将来等我老了走不动路了,一定会好好孝敬我,还说一定会赚大钱,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可是,他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这些话我还清楚的记着,可是人却已经不在了。”
这样听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一般孩子都会和父母说这些,将来赚大钱好好孝敬他们。
可是联想到之前失踪的孩子们也说过同样的话,我就不免开始怀疑,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些什么联系。
可是老大爷儿子失踪,那可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大爷您先回去吧,我会尽力帮您找到儿子的,只是您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老大爷频频点头,“好,好,谢谢你警察同志,我儿子已经失踪这么久,其实我也想过某种可能,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我儿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找到他的尸体也好啊,别让我儿子孤身一人在外,他会觉得孤单害怕的。”
“没事的大爷,这都是我作为警察应该做的,您先回去吧。”
好容易把门卫大爷劝好了,我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压力挺大的,此刻真的很想庄黎,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拥入怀里。
这样想着我便加快了脚步往回赶,这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想她想到无法控制,看来我真要考虑以后查案要不要把她一起带上。
可是当我赶回赵川家里的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
今天是怎么回事,到处都是闭门羹。伸手摸了摸口袋,忘记带钥匙了,只能像个怨妇一样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等着他们回来。
这秋千还是昨天我把你庄黎弄的,她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等我,我就想着帮她弄个秋千,让她开心开心也好。
脑海里又浮现出庄黎荡秋千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幸福之意掩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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