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何欢公主刚刚醒了过来，打伤了守门的侍卫，往皇宫外去了。”执事太监小跑到门口焦急禀报，“公主的武功实在太高了，奴才们根本拦不住。”
轩辕遥半点不觉得意外，吩咐道：“随她去吧。”
这皇宫，本就是个伤心地，如果可能，他也想带着他的小狐狸精一走了之。何必非得留在这儿独自伤心呢？
“派些精干的侍卫悄悄跟上去，暗中保护着，不许出了差错。”零走上前去补充道。现在轩辕遥的心里乱糟糟的，考虑难免不周全。何欢那么冲动，她真的可以想通一切，回去药王谷平复心情吗？但愿，不要出了差错才好。
何欢夜闯兵部，用手中的长剑逼着侍卫们找出了六年前的战事记录，记录上证实了轩辕遥所说的话，半字不存虚假。
那记录上，还残留着轩辕遥的字迹，一笔一划，刚劲有力，无可模仿。
她终于肯完全相信，在药王谷与她定情的人，正是她的大师兄轩辕尊，而非她一直认定的二师兄轩辕遥。
多好笑，整整六年里，她把轩辕遥的名字写了上万遍，最后发现她居然爱错了人。而轩辕尊，却等不及她到来，在几个月前便已魂归西天。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可笑的人吗？错爱一场，成为最后得知真相的傻瓜。
何欢跌跌撞撞，在黑暗之中前行。大脑中空白一片，已经不知该去向何方。可她的身体却不容自己停下来，一路向前，向前，只要有路，便直走下去，哪管会通向哪里。
反正，她再也找不到那个承诺会带着她去看云山雾海、大漠斜阳的男人了。
她没有使用武功，像个寻常人一般，发力用双腿奔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直到耗尽最后一分力气，摔倒在地。
何欢不顾狼狈，奋力地在地上捶打，干嚎声传出老远，黑夜之中显得有些凄厉。胸口堵着的重物，仿佛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宣泄出来。哪怕样子很不好看，哪怕完全没有往日里倾国倾城的风采，她也不在乎了。
再忍下去，她会死，一定会死。
六年相思愁煞人，那滋味，不亲身经历过，谁又能了解。
许久，许久，何欢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安静地趴在地上，脸颊贴着泥土，除了心脏还在跳动之外，她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就是个死人。或许，她也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去了。不知道到了另一个世界，她还能不能再见到尊哥哥一面，她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对他说，积攒了足足六年，哪怕是七天七夜也说不完。
此时，一双结实的手臂从背后拖起了她。
“还好吗，欢娘？”
“元二爷？”何欢用了好长时间，才认出面前的男人是谁。
“嗯。能认人，就有得救。”拓跋元哉背转过去，身子微微下蹲，“你救过我一命，这次是还给你的，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何欢还在发愣。此时此刻，思考对于她来说，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现在并没有戴着遮掩真容的人皮面具，而拓跋元哉并未见过她真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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