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了她有一会了，林安萝始终能感觉到从他那个方向投过来的炽热的目光。
她的笑容顷刻间从脸上消失，眼神变得冷漠，别过了头。
看什么看，她好看也不给他看。
大巴车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到达了目的地，三个班将近一百个学生下车时的阵仗还是挺热闹的。
林安萝下车后一眼就看见了前面四班身高一米八的沈奕。在所有青春期的男生中他长得最迅猛，气势也最显眼。
除了打架之外，沈奕平时还挺老实的嘛，春游居然也来了。
不止是他，陈霖居然也在四班的队列里。
每个班的带队老师吩咐了春游的纪律之后，就带着学生开始往山上走了。
山路泥泞，没走多久，就听见娇生惯养的学生们此起彼伏的抱怨。
“我的鞋都弄脏了，全是泥，怎么办？我妈让我自己洗鞋，她肯定不会帮我洗的。”
“哎呀！王明！你走路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到处甩泥了呀，都溅到我裤子上了。老师！你管管他！”
老师们只觉得有趣，在一边哈哈大笑。
“没关系，一学期就这么一次，脏就脏点。明天大家都回去洗鞋，就当锻炼你们做家务的能力了。”
林安萝拒绝了好几个男生说帮她拿背包的好意，慢悠悠地跟着队伍爬山。
记忆里的她可没这么悠闲，要时刻小心同学们恶意把泥甩到她身上，刚爬上去没多久就被人推倒了山下的田里，成了个泥人。
后来那些泥晒干了，黏在她身上，让她难受了一整天。
这辈子要是谁敢这么做，她不介意让人家尝试一下当兵马俑是什么感觉。
有个坡有点高，腿长的男生会先爬上去拉后面的人，青春期的男女肢体接触总有些不好意思，队伍里响起些暧昧的起哄。
伸到林安萝面前的手属于段言午，林安萝看了一眼，自己抓着旁边的树根爬了上去。
她从段言午身边走过的时候，段言午面色郁暗，低声说，“你就这么讨厌我？能不能说说为什么？”
他跟在林安萝后面，有种不顾一切的气势，林安萝怕引起老师注意力，被怀疑早恋，就索性跟他摊牌。
“是的，没错，我讨厌你。”
段言午拉住她的手臂，不甘心地问，“可明明一开始我能看出来你喜欢我啊！”
林安萝回头，目光澄明，气势镇定，“你既然能看出来我最开始是喜欢你的，难道我就看不出来你讨厌我？一边跟别人说我是丑八怪，一边利用着我对你的好感，你这么做的时候，心里可曾有一丝愧疚？”
段言午愣住了，因为他没有。
林安萝也知道他没有，所以她能原谅董宏伟，因为董宏伟只是嘴上有点欠，除了总爱嘲笑她的外表，平时也是真的把她当同桌，没有刻意刁难她。
可段言午是真的知渣而渣，并且还挺自豪自己可以玩弄女孩子的真心。
“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林安萝冰冷的眸光落在他手背上，段言午像是被刺到一般松开手，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多和他靠近一秒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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