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从椅子上站起，坐在我身旁的女白领一刹那显得更加惊慌失措。
好似我这样的举动并不只是在争一时之气，而是白白断送自己的性命。
见眼前人一脸焦灼，我低下头小声说，“没事的。”
我的话音刚落，那人跟在我的后面张开口，“怎么可能没事？”
这样的反问倒是让我顿时一愣。
我说，“难道你觉得我打不过他？”
“当然，”女白领说到这里，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从她的上下唇间迸出的话又被她篡改，之后换成另一句脱口而出。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这样做恐怕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女白领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说，“这个我知道，我又不是无理取闹，再说了，我也不会主动出手。”
女白领看了看我，脸上露出几星无奈，透过她脸上的神色，潜意识里，我感觉自己的并没有理会眼前这个人刚才说的那句话的确切含义。
还未等她张口，老者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是怎么上车的？”
老人的这句话让我感觉这辆车是老人自己的私有财产。
从鼻子里喘出几口粗气，我不由张口，“我告诉你，你也不要太嚣张，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不能上车？”
从我的嘴里一连吐出的几个问题，让坐在座位上的人不禁一阵唏嘘。
看着那些人的举动，我心想，“看来，我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但是老人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他依旧站在我的面前，显得格外的骄横跋扈，给我的感觉就好似这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地盘，任何一个人但凡涉足都要经过他的同意，而我在他看来就是少数的眼中钉。
凝视着我，视线里，我看见他脸上泛着古铜色的皮肉正在不住的颤抖。仿佛在那张满褶皱的脸上即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老人的这句话让我顷刻间更加不知所以。
“什么不想活了？”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为什么不想活？难道说上了这趟公交车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越是沿着这样的思路想下去，我便越是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胀痛。
也许是见我一问三不知，老人蓦地从两颊处泛起了几丝怀疑。与此同时，老人探下身子，将自己的鼻子凑到我的身上。
在我的身上来回嗅了几次，一开始淤积在他脸上的不悦陡然间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恼怒。
“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人说话的声音格外的短促，短促有力，宛若铁锤敲鼓。
想也没想，我张口说，“我当然是人了，要不然还是鬼不成？”
我的这句话刚说出口，眼角的余光里，我看见坐在我身旁的白领女正伸出一只手在我的一侧拼命的晃动。
但是她这样的做法不得不说显得有些马后炮。
她的手伸出的一刻，最后一个字便已经脱离了我的咽喉。
“你是人？”老人颤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我。
大概是听到了“人”字，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整个车厢中的人都一并把头扭了过来。
环顾四周，我能看到的就只有一双双渗透着诡异神色的眼。
那样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的咽喉好似被人用手死死掐住，沉闷得让人的前胸发闷，甚至几乎不能喘息。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些人竟然站了起来，之后和刚才的老人一样，向我这边走来。
“你们想干嘛？”眼前的场景摄入我的眼帘，让我顿时不知所措。
站在座位前的空地上，我既不敢贸然上前，又不敢退后。
“你们不要过来，”我的声音几乎在吼。
与此同时，我小声问身旁的女孩，“这到底是怎么了？”
女孩的嘴在半空中开合了好一阵子，之后女孩也许是觉得这样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收回的地步，索性，她小声说，“其实我们都不是人。”
“不是人能是什么？”我有些不耐烦的反驳一句，
话到嘴边，我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你们真的不是人？”问着，我瞪大一双眼向四周看去。
再想起先前那个司机说的话。
“到了这一站之后就不会有人再上来了。”
我不由倒抽几口寒气。
看来司机说的是对的。这趟车到了后面上来的不是人，而是鬼。
感叹着，我下意识把自己的手向口袋里探去。
但是手伸进口袋，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一直放在我的口袋中的银针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完了完了，”见银针不在口袋里，我顿时感觉头顶上的天空出现了一道裂痕。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刚才的老者已经将我从车厢内举起。
“杀了他，杀了他，”眼下，围在四周的人不住的嚷嚷。
看着四周人脸上的狰狞，我才知道刚才那些人并不是赞同我的说法，而是觉得我和他们并不属于同一类。
见四周的人异口同声。
眼前的老者竟然腾出自己一只枯槁如柴的手向我的胸膛附近伸出。
那只手上没有任何的温度，触及到我的皮肤，我本能的一阵颤抖。
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老人的一双手仿佛一对铁钳，就算我此刻费尽周折的挣扎都无济于事。我越是想要从老人的身上挣脱开来，老人的一双手便勒得越紧。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老人愣愣一笑。笑声格外的阴冷。好似声音的源头来自于一口干涸多年的深井。
说完，他把自己的一根手指弯成一个弧形。
手指的指腹从我的胸口一直划到腹部，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上一阵冰凉。那样的感觉无异于一块石头接触到我的皮肤一般。
“你想干嘛？”此刻，我将自己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大。
但是我的这句话不过是垂死挣扎。
眼前的老人无动于衷。一双眼死死的落在我的身上。
一只手从我的身上轻轻划过。
就在这时，整个车厢里突然传出一声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听见声音，刚才的老者手上的动作禁不住停下。
声音灌入我的耳际，甚至连我也不由觉得好奇。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我这才发现说话的人此刻正站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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