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只笑不说话，拿眼去瞧自家王爷。
顾寒淡定的坐在那里吃饭，吃两口，小酌一下，还不忘了喂女儿，面对满屋子人投过来的眼神，一声不吭。
云初九知道定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不过也好，只要人没带回来，比什么都强。
“大家都出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遣退了众人，云初九抱着暖暖坐在自己膝盖上，一边喂她吃饭，一边把顾沄的事跟他说了，听说小白被顾沄打伤，顾寒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站起身去里屋看了看小白，小白喝了肉粥眯着眼睛睡着了，伤处抹了药，绑着白布条。
“顾沄也太胡闹了！做事竟然一点轻重也没有，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是随了她的亲娘！”
气的竟是连饭也吃不下去了，一抬头，把一盅酒喝了个干净。
“我想着，既然祖父几次催着说给她说亲事，原本她的事我不想管，所以一直拖着，但是经过这事，我想还是明日找媒婆来吧，她再在家里待下去，我怕再出点什么事。”
云初九丝毫不掩饰她对顾沄的不喜欢。
“听你的，她的事情我不想再操心了，若是祖父要管，你挑上几个合适的，让祖父他老人家过过目。”
顾寒也有些泄气了，原来他一心以为像幼年时的那个可爱善良的妹妹，早就已经变了样子。
第二天云初九果然请了媒婆来，媒婆也不负所望，转过一天，就拿了一个册子来，京都以及附近所有适合顾沄的人家都写在了册子上，想要什么样的都不缺，随便挑选，云初九直接送到祖父跟前去了，祖父觉得哪个好便是哪个好，这个，她不参与任何意见，以免被人说不坏好心。
顾沄在柴房待了两天，第一天一口饭也没给她吃，第二天送饭去的时候，虽然是简单的大米饭和一个小菜，她也吃的津津有味，云初九看见她心烦，干脆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继续禁足。
好在老爷子动作也快，知道她急着回渝水城，很快就选定了一户人家，什么纳吉之类的，全部都是由燕管家去办的，老爷子挑的是一户小小的六品官，家境贫寒，好在这少年肯上进，短短时间已经从七品芝麻官熬到了六品，两家订下亲事之后，顾寒去见过他一次，这户人家是在京都租了一个院子住着，他独身一人，虽说有哥嫂，但是远在乡下，顾寒一是不忍，便在那附近买了一处宅院，又在自家府里挑了十来个信得过的下人送了过去，算是给顾沄的嫁妆。
他倒是也没瞒着云初九，一样样的都告诉了她，连送去新宅子的下人都是让她挑选的。
“日子近在眼前，我看那嫁妆什么的她也绣不出来，不如去外面买现成的吧？她身边的那两个大丫鬟被我打发出去了，老实性子沉稳的大丫鬟再给她挑两个……”
两口子正在商量这些事，木一疾步走了进来。
“王爷，夫人，不好了！成王府失火了！”
成王府？
那里面不是住着成王和成王妃并他的妾室们吗？怎么好好的就失火了？
“怎么好好的会失火了？”
木一摇头：“这个现在还不清楚，火还没灭，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顾寒站起身往外走，云初九没动弹，看着他走出去，心想，成王府失火，要么是成王自己不满现在的状况，不想活了，要么就是皇上觉得他碍眼，不想让他活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跟自家无关。
可是情况却出乎她的预料，晚上顾寒回来到深夜，她搂着暖暖睡下了，听到动静披衣起来，见他满身的疲惫，试了试熏笼边的茶水还是热的，便倒了一杯给他，“如何了？”
顾寒摇了摇头，“成王被烧死了，几个侍妾都被烧伤。”
“秦流苏呢？”
“被人发现的时候她昏倒了，听说一直没有醒过来。”
云初九点了点头：“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是从里面烧起来的，应该是成王府里的人自己所为。”
“不是成王？”
顾寒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怎么情况，那几个清醒的妾室也没看到到底是谁纵火的。”
“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置？”
“皇上的意思是，把成王随意安葬了，不能进皇陵，有些老臣不同意，但是皇上强势坚持，一定要这么做，至于成王妃和那几个侍妾，皇上说让成王妃醒了之后去皇陵守陵，其他几个妾室就放回家去。”
云初九笑了笑：“成王这辈子，也不知道图些什么，说起来可恨也可怜，还有秦流苏，满心攀附权势，甘愿做家族的拉拢皇子的棋子，如今落到这个地步，谁也怨不得，一切，都是因果而已。”
“好了，去睡吧，你穿的这样单薄，别冻着了。”
顾寒说完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到床边，给她脱了鞋子，服侍她躺下，自己也脱了外衣躺下了，但是却睡不着，他知道阿九应该也没有睡着，怕吵醒女儿，便小声说道：“我今天回来之前收到了六爷的信，秘密送来的，问我京都情况，我想，他是不甘于就这么放弃，或许是听说了先皇临终前的遗言，阿九，我该怎么做？”
云初九侧身搂住他，握着他的手：“七爷虽然抢了他的皇位，可是当时的情况也是迫不得已，若是当时登位的是成王，咱们这些人，哪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就连六爷也不一定是只让他驻守边疆而已，如今好不容易刚刚太平了，安稳了下来，又跟寒罗国签订了协议，若是这个时候六爷再闹起来，遭殃的还是百姓。”
她顿了顿，看着外面窗户外的亮光发愣，“即便六爷抢回了皇位，那时的日子就会比现在好多少吗？涵之，这些事情你未必想不到，这是觉得愧对六爷，你们这么些年的感情，你却帮七爷夺了他的皇位，但是涵之，一国之君关系到家国天下，关系到百姓的切身利益，即便知道是错了，只要七爷把国家治理的好，待百姓好，错了那也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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