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太后态度淡淡的道了一声。
“孙儿告退。”太子行了一礼后，就绕过太后这一侧，去了隔壁皇后坐的那一隔间。
太后嫌弃人多吵闹，这样的场合，都是与皇后和后宫众多嫔妃分开独坐的，太后是承平帝的母亲，整个大玄朝最无上尊贵的女人，她说的话，自然无人敢反驳。
太子笑着走开，等离开了太后的视线，整张脸就阴沉了下来，站定脚步，阴沉沉的看了身后一眼，心头的怒气翻滚不止。
偏偏身边的小太监没眼色的很，还问道：“太子，您说这太后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您才是太子，可太后却偏偏对北安王世子和姜小侯爷亲近的很，把您晾在一边。”
“闭嘴，太后如何行事，也是你个狗奴才可以讨论的。”太子压低声音怒吼了一声，又实在出不了心口的郁气，扬声吩咐：“来人，将这狗奴才拉下去，给本太子拔了舌头剁碎骨头，拿去喂狗，让他还敢多嘴。”
小太监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吓的小便失禁求饶：“太子饶命啊！”
但却毫无用处，很快便有听到命令的其他太监前来，将这小太监拖了下去。
处置这奴才后，轩辕弘心头的怒气这才削减了一些，继续抬步往皇后那边行去。
这边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太后耳中，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虑，看来方才之事，太子这是对她不满了，在她面前不敢放肆，出去就处置了一个奴才，这是接机在发泄不满了。
“皇祖母，底下的人还都跪着呢？”忽而，轩辕尧轻淡如风的声音打断了姜太后的思绪，让她烦躁的心也静了下来不少。
眼神顺着轩辕尧说的看向了阁楼下，发现众多闺秀的确还跪着，方才她心思放在这几个孙儿身上，倒真是忘记。
笑言道：“皇祖母还真是老了，记性都不行了。”转头吩咐身边的方嬷嬷：“传令下去，让起了吧。”
“是，太后。”方嬷嬷领命就转身脚步轻快的下去了。
“咦！”这个时候，姜明睿好奇的转头看轩辕尧，奇怪的问道：“尧表哥，以前我跟你说话，问你十句你也懒得回答我一句，今天是怎么了，之前主动回答我的问题不说，现在还提醒姑祖母，以前你不是这么热心的人啊！”
虽然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轩辕尧心头凛了一下，为自己今日的频频失态，蹙了蹙眉头。
刚如鸣凤宫之时，姜明睿问起慕凌曦，他明显感知到她的为难，所以出言解了她的围，转移了姜明睿的注意力，方才坐在这里，目光不自觉越过众人，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那抹身影之上。
明显感觉到她脊背僵硬，显然是跪拜多时，有些受不住了，又开口提醒太后赦免之事……
轩辕尧明显感觉到姜明睿这话说完后，太后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快速回神，只高深莫测的勾了勾唇，什么都没说。
此时，不开口比开口来的好。
姜明睿也知道轩辕尧这性格，无趣的撇了撇嘴，眼神好奇的看着下面，又想起了之前的问题，侧头追问：“皇祖母，到底哪个才是慕凌曦啊！”
“你猴急什么。”姜太后嗔怪了一句，也故意卖了个官子，没有回答。
姜明睿本就是个性子急躁的，见得不到答案，急的抬手挠了挠头，伸长脖子往下面一个个的看，企图自己认出来哪个才是慕凌曦。
但下方规规矩矩的站成几排，从高处看去每个人都一样，实在是分辨不出，越发让他抓心挠肝了。
慕凌曦的膝盖已经从麻木转变成了酸痛，不仅是她，其余的闺秀也都承受不住了，纷纷在心底猜测，也不知上方发生了何事，为何太后还不叫她们起身。
此时，方嬷嬷这才来到了楼下，传下了太后的命令：“传太后令，赦免众人起身。”
“多谢太后。”众人齐齐应声，一个个自己从地上慢慢起身。
此时众人身边并无丫鬟服侍，一切都只能自己来，好几个闺秀起身的时候都忍不住踉跄了几下，慕凌曦身体也微微晃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
虽然跪的双腿酸痛麻木，但是众人依旧没有这个福分见到太后及众位贵人的面，具都规规矩矩的垂着眼皮，不敢放肆抬头乱看，周围站满了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太监，愈发显得庄严肃穆，让人小心翼翼心头紧绷。
方嬷嬷待众人起身后，与苏嬷嬷对视了一眼，方嬷嬷点了点头，苏嬷嬷也点了点头，而后方嬷嬷上了阁楼伺候，苏嬷嬷面对众人宣布：“女子科考第一考正式开始。”
话落后，众多的太监便抬着一个个画案和笔墨颜料上前，一个个摆放在众位闺秀的面前，慕凌曦看到面前的画案也愣了一下。
女子科举一共考六项，除了礼考是由身边宫女和主考共同评分之外，其他科考的顺序，分别是乐，棋，书，画，数。
前世她观看几次，都是这般顺序，今次怎么将画放在第一位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上面也在谈论这事，姜小侯爷奇怪问道：“姑祖母，这怎么跟我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不一样，第一考不是‘乐’吗？怎么变成‘画’了。”
太后也觉得奇怪，侧头看了一眼刚上来的方嬷嬷。
方嬷嬷恭敬的道：“启禀太后，是下面人听闻太后对慕凌曦的那副百花图感兴趣，所以调换了科考的顺序。”
“这些奴才，还真是会讨好人。”姜明睿笑着拍了拍手，倒没多少生气的说：“正巧本小侯爷也很好奇，能引来蝴蝶的画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倒是要好好奖励一番了。”
太后听闻后，也没多少生气，在高位日久，底下钻营讨好的人越就愈发多了，若事事皆要计较，岂不是要累死，无伤大雅也便罢了。
提前得知了此事的慕凌蓉，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丝成足在胸的讽笑。
果然如太子昨日所言一般，今日第一考不是‘乐’，而是‘画’，且她早已做好准备，今日就看慕凌曦在众目睽睽之下，如何破她这一局。
今日，慕凌曦必当名誉扫地，再无资格与她争这女子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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