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装了铁栏杆的玻璃窗户，养父拿起了电话，犹豫了好一阵子，对我说：“沐龙，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你为什么要杀人？没钱你可以向我要啊，我去借都行。”
养父看上去很憔悴，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我握着电话，看着一窗之隔的养父，心里别提有多难过。
我无法大声说话，我这些天几乎天天被打，吃的喝的都不好，睡的更不好，因此，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新闻上什么都报的一清二楚，你现在说冤枉又有什么用？你说吧，还有什么事要我帮你做的，我尽力。”
养父用绝望的语气对我说。
“我没有什么后事要交待的。”
我说完后挂掉了电话，我不想让养父看到我这个样子，我也不想看到他那个样子。
我对狱警说：“带我走吧。”
“嗯。”狱警点了下头，把我带回了牢房。
他把我推进了冰冷的禁闭室对我说：“什么证据都证明是你杀的人，你现在还说冤枉，我也真是服了你了，骨头真他妈的硬，我看你是不死不可能说实话，活该。你说你吧，要是你杀了一个普通人还好，偏偏是市长的外甥，你也真是的。”
狱警唠叨着重重地关上了铁门，铁门被关上了发出的咯吱声让我感觉浑身难受。
我没有杀人，也就没有认罪这么一说，但这保不了我的命，刘思语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是我曾经住过的房间，她的衣服上被证明有我的指纹，看见我推人的是跟我曾经一起住过，后来我还帮着她搬过家的女孩，这一切都是在审判我的法庭上他们要给我定罪时的证人和证物。
我说我冤枉根本就没有用，也不会有人信，这次的冤枉，比前几次更加的可怕。
“沐龙，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死了，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上你看着我的好，我要让你看我是怎么样对你好的。”
黑暗的什么也看不到的屋子里，胡小菲的声音从屋顶传了过来，我感觉有手在摸着我的头，我已经没了力气了，连骂她都没有力气，我裹了裹囚服，缩在了角落里。
这些天我是受尽了罪，先是在派出所里不让睡觉，后来又是在法庭之上的无数人的指责，接着又是监狱，今天又加上的养父的不信任。
我感觉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有好几次我又想到了死，但每到那个时候，叶灵的影子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于是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我会活下去的，胡小菲不让我死，我出去后一定不会放过她。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带你看一点东西去好不好。”胡小菲的声音又说，接着我感觉眼前一花。
……
我掉进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像黑洞一样的空间，空气扭曲了一下，扭曲的感觉停止后，我的头顶出现了黑压压的云层，它跟楼顶相接在一起，它吞噬了楼顶。
我站在我住过的楼下，抬头望着我住过的房间的阳台，阳台上的另外一个我在跟我刘思语在吵架。
那个我头发很长，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扣子开着，像是刚睡醒了一样，看上去很愤怒的样子，就好像谁欠了那个我很多钱一样。
阳台上的我看上去很冲动，那种冲动是要杀人的样子，他怒气冲冲地跟女人吵着，推着女人，一直把女人推到护栏的边上，女人也在争吵，可女人不是那个我的对手，接着那个我抓起了女人的领子，骂了句什么，把女人推下了楼。
砰的一声，女人落在了我的脚下，我只感觉到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
刘思语的头发披开了，头偏向了一边，LV包斜放在她的胳膊旁边，黑血从他的脑袋里流了出来，流向我的脚，我后退了一步。
我抬头的时候，楼上的那个人我邪恶地笑着，退到了窗户之后，拉上了窗帘，消失了。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胡小菲站在我的身边，她穿着白的像雪一样的连衣裙，一双平底的白色皮鞋，很甜地笑着，对我说：
“怎么样，看着精彩吧，其实那个人不是你，是那天跟你吵架的那个光头，被你还打了一拳头，你看看那边。”
她指了指我们站着的左边，楼道口，我之前一起租过房子的那个女孩惊讶地捂着嘴，哆嗦着，她的身后好多人围了过来，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我后退着，那些人穿过了我的身体，围起了死去的刘思语。
一个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从我的身体里穿过，从背包里拿出了电话：“喂，是吴局吗？吴局，不好了，这下子出大事了，刘思语死了，刘市长的外甥，你快点来。”
我茫然地回了头，这一切都太真实了，感觉一切就是我经历的一样，可又太假了，人怎么可能穿过我的身体，我是死了吗？
“你没死，你在梦里，我带你看看当天的事。当天这个时候，你已经去吃面了。”她看了眼捂着嘴的女孩说：“她是来找丢失的身份证的，你只所以把光头看成了是你自己，是因为那天的我。”
胡小菲说着，指了指我身后的一栋楼，我转身，我身后的楼里，五楼的阳台上，穿着斗篷衣的红衣看不到脸的人伸出了晃动着双手，做不规则的运动，很像法师在施法。
“那就是我，我能让所有的人都产生幻觉，看到那个杀人的人是你。我厉害吧，是不是觉得好好玩。”
我一拳头挥向了胡小菲的脸，我的拳头穿过了她的脸，她依然是一动不动地笑着。
“没用的，这是在梦里，你做什么都没用的。”
这时候，楼里边另外一个我走了出来，他神色晃张的上了宝马车，开着车离开了。
“我会杀了你，如果你这次救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恶狠狠地说，这是梦，是胡小菲的记忆，但这样的梦，这样的环境，跟现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我会幻术，让人产生幻觉，我会读心术，能看到你在想什么，我又会入梦术，你有什么办法杀的了我，你一个小小的，根本就成不了猎妖师的小人物。”
胡小菲说着，摸着我的脸，很温柔地声音说：“不过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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