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两车人再次踏上去滨北的路,步沧海他们换了司机小曹,而林耀舞他们——尹静涵还睡得正香呢。
也不知是林耀舞车技太好还是尹静涵真的太累,直到晚上六点,步沧海他们又把小曹换成了小廖,尹静涵才悠悠醒来。
“唔……天怎么这么暗啊,要下雨了?”尹静涵有些迷糊。
“……师姐,这都已经六点了,能不暗吗。”林耀舞看着尹静涵一脸睡相,竟然觉得颇为可爱!于是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戳了戳尹静涵的脸颊。
“别闹……”尹静涵轻轻拨开林耀舞的手,突然愣了一下,后知后觉道,“你说什么?现在是几点?”
“晚上六点啊。”林耀舞笑道。
尹静涵扶额:“我好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呢……你开了这么久的车?不累吗?”
“当然不累!”林耀舞笑道,“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师弟。嘿嘿,师姐,好久没睡这么好,意思是不是有我在身边你很安心啊?”
“意思是这段时间你就没让我省过心!”尹静涵没好气道,“停车!换人!睡觉!”
“这都已经到黑水省了,再有一两个小时就到了,换什么人啊!”林耀舞笑道,车速不减,“师姐你就坐稳了吧!”
尹静涵有些无奈,不过自己刚睡醒也的确不适合开车,也只好把座椅放正,透过车窗朝外看去。
夏季的六点太阳也只是半落西山,微微泛黄的天空悬着零散的几片云,夕阳照进尹静涵的瞳孔,多少也给她带来了丝丝暖意。
嗯,这都是太阳给的,和某人可没有关系。
尹静涵这么想着,脸上的笑意却掩盖不住了。
林耀舞大为惊奇:“师姐,想到什么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尹静涵余光微瞟,眼带笑意,清丽绝伦的脸蛋在夕阳映照下格外迷人。
“想到某人被我甩了两巴掌,还不得不乖乖叫好。”
“师姐你都会开起玩笑来了?”林耀舞愣了一下,有些恍惚——经年之前的尹静涵和他,也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是什么时候逐渐生疏的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两人终于放开一切芥蒂回到最熟悉最舒服的相处模式,而不是一个面瘫,一个冷脸。
“才没有!我说的是实话啊。”尹静涵别过脸去。
“实话还是玩笑我听不出来吗?师姐你久违的傲娇模样还真是可爱得很呢。”林耀舞笑道。
“谁傲娇了?认真开车!不准掉过头看我,不然我打你!”
“切!还说这不是傲娇……看师姐你不香吗?看什么路啊!”
“……我觉得你需要再次体验一下来自师姐的疼爱。”
“……说不过就动手吗?不愧是青春期美少女。”
“呸!我都21了还青春期美少女呢?”
“那能叫21吗?那叫十八又三岁!简称尹三岁。唉,听起来好像不错啊!”
“你才三岁呢!不对!林二岁!”
“我随意啊!尹三岁开口了我能拒绝吗?”
“不准在这么称呼我了!林二岁!”
“我就不!尹三岁!”
“你…………”
车内的少男少女,在这一刻将一切阴谋与危难抛之脑后,才纷纷回想起——他们不该是老谋深算的阴谋家,不该是肩负重担的苦行者,不该是与天相争的改命人,他们,只应是朝气蓬勃的少年。
时间在两人嬉闹间悄然溜走,夜色也渐渐涌上天穹。不知何时,天幕已呈靛蓝之色,只有微弱的几缕橙红,支撑着太阳最后的倔强。
可离奇的是,那微弱的红色接下来不减反增,且越来越盛,从光线拓展到光团,又延伸至地平线,且红色也越来越鲜艳,初始只是橙红,然后是粉红,艳红,血红!
到最后,除了头顶上还是无星无月的夜幕之外,一眼望去,四周竟全部被血色光晕所笼罩!
夜色中天,血光四野!
“这……这是什么啊?极光吗?”前方,带路的步沧海四人停车走下,步樱兰看着眼前的异象有些呆滞。
“有一说一,还挺漂亮的。”司机小曹咂咂嘴,叹道。
林耀舞和尹静涵自然也下了车,只是两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不会是……”两人对视一眼,林耀舞不禁苦笑一声。
“大概是了,会出现在这里的……也只有他了。”尹静涵沉着脸,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好了,别瞎想了,这里可不是北极村,就算有极光也看不见。小心警戒!”步沧海面容整肃,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
步樱兰也冷静了下来,这诡异红光虽然艳丽华美,却隐隐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这和她以往看极光的时候可不一样。
林耀舞和尹静涵也靠拢过来,可正要迈步,不远处一道红光一闪而过,夹杂在四野漫布的光晕里,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曹哥小心!”林耀舞瞳孔微缩,脚下滚滚死气如风似浪,推动着他往司机小曹那里赶去。
“嗯?”司机小曹转过身,不解地看向林耀舞,可是下一瞬,他只觉得颈间一阵微风拂过。
“好凉啊!”
这是他此生最后一个念头。
林耀舞眼睁睁看着红光划过司机小曹的颈部,睚眦欲裂,他怒吼一声,脚尖一点,身体直直的跃向轻笑着看着他的司机小曹,却只伸手抓住了分离下来的头部。
“彭!”
倒地声响起,小曹的尸首分离处,鲜血汨汨而流,染红了前方的柏油路,也染红了林耀舞的手臂,下摆,裤腿……一路流到鞋里,将鞋袜也浸透成血色!而小曹的脸上,仍定格着淡淡的微笑,在满目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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