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
丁寻卖了个关子：“但是，还得看你们俩具体的表现。”
“没问题，表现没问题，你说。”那夫妻俩迫不及待地表态。
“你们俩回到墨城之后就去自首……”
丁寻还没说完，男人就惊恐地瞪着双眼：“自首？你要我俩去自首？不不不，我们不能去自首！”
“对，我们不想被拘留，更不想坐牢！”女人也急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不回墨城去了，求求你随便在哪里停车，我们自己走行吗？”
这对夫妻俩一人一句哀求着。
丁寻冷静地开着车，偶尔盯了盯后视镜。
“你们走不了了，如果听我的对你们有好处，不听我的，我也帮不了你们。”
“听你什么？”女人问。
“我们为什么走不了？”男人也着急问。
“如果我算得不错的话，墨城那边已经报警了。”
丁寻边看着车的前方边说。
“什么？墨城那边已经报警了？”
“你怎么知道？是谁报警？”
俩人吓得不轻。
“我猜的。”丁寻淡淡地说。
丁寻知道自己离开墨城已经头尾四天了，在理城等了三天，墨城那边应该已经炸了锅。
既然潘莹莹已经派人到那村子找过孩子，这几天就一定也发现这对夫妻不见了。
正常来说，此时她和林书浩应该已经报警了。
“停车！请你停一下车吧！”
“请放我们走好不好？”
“孩子也已经带你们找到了，求求你们放了我们俩吧！”
“……”
夫妻俩不停地哀求着。
黄自棋这时也听懂了丁寻的意思，他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孩子低声呵斥他们。
“你们俩这么大的人懂不懂事啊？就算不懂法也得懂事吧？人家丁寻老弟可是为你们着想。”
“墨城那边既然已经有人报警了，你觉得你们现在还能逃得了吗？现在什么东西不是全国联网？”
“你们就算逃出了墨城，又能到哪里去生存？一旦被抓，就是畏罪潜逃知道吗？这罪可就更大了！”
夫妻俩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那……那我们该……该怎么办？”
“凉拌呗！”黄自棋没好气的把头扭开。
“安静坐着跟我回墨城，到了墨城之后不要迟疑，自己主动到警署去投案自首，把事情的经过向警方说清楚！”
丁寻冷冷地说。
“那我们要如何说清楚呢？这事儿明摆着就是我们的错，说不清楚了。”
“是呀，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我们夫妻俩除了不爱劳动，平时比较懒之外，真没干过别的坏事呀！”
“我俩以前对这孩子也是真的贴心般的疼……”
丁寻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贴心般的疼？那你们还卖了她？”
能把别人孩子当商品拿去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心？
“那不是听说她家的妈已经那什么了吗？我们怕养不活，就寻思着给她找个好人家。”
“就是就是，说起来这也是为孩子好呀，在我家怕是连学都上不起，去理城会过得好一些。”
“不行！你们可是人贩子，怎么能轻易的放过你们？”黄自棋义愤填膺起来。
“你们可知道你俩的这种行为让多少家庭陷入了绝望？让多少母亲发疯自杀？让多少家庭破裂？”
被他一怒斥，那夫妻俩张嘴结舌。
那男人更是大张着嘴想解释点儿什么，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女人倒是伶牙俐齿惯了，反应倒很快，指着黄自棋道：“你这个老头儿，你哪只眼看我们像是人贩子了？
“我们不是一直在解释吗？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而且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帮孩子寻一个可靠的家庭。”
黄自棋也不示弱：“可拉倒吧你，什么寻个可靠的家庭？你们收了对方十三万，你俩这是买卖人口知道吗？”
男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位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若是没有收钱，就不构成犯罪，对不对？”
“我也不懂啊，你问他。”黄自棋指了指丁寻。
男人带着讨好的目光看着丁寻：“林先生，我们把钱退给那户买主行吗？不要钱了。”
虽然听到黄自棋喊“丁寻老弟”，但这对夫妻还认为丁寻是林艳如的弟弟，所以一直称呼他“林先生”。
“这种时候你还谈要不要钱？”
丁寻知道金丝边眼镜并没有向这对夫妻索要那十三万。
如果真向他们索要，他们也是已经拿不出了。
按照这女人的说法，他们已经花了一半，顶多能拿出六万多。
“我们手中还有六万，我先还六万，剩下的七万我们夫妻俩回墨城之后，就去挣钱还给买家，可以吗？”
“是是，我们去扫大街、去货运站搬货、到码头去搬货，什么事儿我们都愿干，只要能挣钱就干，把钱攒足了还给那家，行吗？”
“当然可以，但你们还是得回墨城去自首。”丁寻依然冷静回答。
“你……都这样了，你还要我们去自首？”男人有些绝望。
“那我们为何要回去？不回了，我们要下车！”
男人转身就去扒拉门，车门已锁死，他扒拉不开，就把车窗玻璃打下来，上半身探出去。
丁寻见状，猛地一踩油门，车“嘎”的一声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丁寻气得朝他怒吼：“你不要命了！”
“就是，你这一钻出去不是要连累我们了吗？钻出去你就得摔死，你懂不懂？”
黄自棋也大声起来，他确实也被吓到了。
女人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两位，，求求你们，饶过我们吧，我们夫妻俩真的没有抛弃孩子的心呀！”
“我们错就错在收了钱，我们知道错了，改还不行吗？”
丁寻冷着脸没有说话，又发动了车朝墨城开去。
夫妻俩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知道哀求无望。
黄自棋则像个正义人士一般，双手拢了拢孩子，像是怕孩子摔下去，鼻孔里还发出一声冷哼。
“人在世间不能干错事，一步踏错，步步皆错。”
那语气像极了一位儒师教育无知青年。
丁寻忍住笑，他很想回怼黄自棋：你和他们夫妻俩半斤八两，甚至还不如他们俩，他们还知错能改。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默默地继续朝前开。
车终于到了墨城。
这对夫妻紧张起来，惊恐地瞪着车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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