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念之在杨母睡醒之前出了空间，她本来还想假装睡会。
可突然想到今天开始，她并不打算去学校了，便起身给季明泽发了请假的消息。
请假的理由是，中考只剩下一点点时间，她怕在学校里有压力，所以申请自学。
发完这段短信，也不管季明泽那边如何想，沈念之迅速放下手机，准备享受一下许久未曾享受的晨练。
她起床的时间比较早，甚至早于杨母睡醒的时间，所以动作放的很轻，生怕吵到了杨母睡觉。
等准备妥当，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运动服出门。
才打开房间的门，沈念之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
门前，坐了一个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人。
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可动作却十分随意，整个人坐在地上，也不管地面的灰尘。
他身上染着露水，额前的碎发微微被打湿，如画的眉目一片深邃，薄唇紧紧抿着，像是极力在克制什么。
“傅言，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沈念之有些讶异，除了上次送药，这是傅言第二次主动找她。
她上次见他一身的气息满身不爽，还以为不会有下次了。
没想到他不仅找来了，还反常的坐在地面上。
他不是最有洁癖吗，连路边摊都难以忍受，怎么会……
傅言听到沈念之的声音，动作迟缓地抬起头来。
他盯着沈念之的目光泛着幽深，深邃色的眸子像是一汪幽谭，却并不平静，反倒像是席卷着狂风巨浪。
“我在想……”
他缓缓开口，声线低迷，整个人笼罩在说不出的幽怨和阴郁。
“你想什么？”
沈念之有些不解，漫步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
可男人却不配合，如画的眉目紧紧盯着那张脸，并没有其他动作，只不过在她触碰到时，身形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
傅言紧咬着牙，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将那句话狠狠咽了回去。
这个决定似乎消耗了他不少心力，咽完后，身形又是一阵颤抖。
“没事，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念念。”
后面两个字，男人咬的格外重，却又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沈念之手指一僵，重生后，傅言对她一向是冷眼嘲讽，最多喊一声沈小姐。
这一声念念让她措不及防，也让她心神一震。
就当她还以为傅言发现了什么时，却听对方又笑道：“抱歉，我有个故人也叫这个名字，我叫习惯了，你不介意吧？”
沈念之当然知道他口中的故人说的是自己，她自然是无所谓。
而且，她也习惯了傅言这样的称呼，便点头道：“你随意就好。”
“真得随我意就好？”
男人虽然坐在地面上，可身形却并不矮，他眼神泛着幽深，看着沈念之的目光太过复杂。
沈念之读不懂他的情绪，微微思索，便点头。
“嗤。”的一声冷笑，从男人嘴角发出。
“沈念之，这是你自己说的。”
男人说完，忽地一拽，趁沈念之分神之际，将她整个人直接拖入自己的怀里。
滚热的胸膛贴着沈念之，明明他满身湿气，沈念之却觉得这一抱，像被烈火包围。
傅言将人拉在怀里后，双手紧紧禁锢，像是用了毕生的力气。
“有些人说了话，不负责任。”
他紧紧贴着沈念之，嘴角吐出的气息，全部喷在沈念之的耳垂上。
沈念之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火环绕，浑身暖洋洋的，就是烫的她心口一跳。
她看着傅言的侧颜，甚至还能看到他被露水打湿的睫毛。
不由沉思，难不成傅言在这里坐了一夜。
还有，他不是拒绝了吗，为什么突然旧事重提，还一副她不负责任的模样。
沈念之心中疑惑，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道：“你不是拒绝了？”
“我什么时候拒绝了？”傅言微眯眼，眼里染着危险的光芒。
“那我理解错了？”
傅言看着她生的一张清纯至极的脸，露出这副茫然的神情，只恨不得将她揉在怀里，永远不分开。
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嘶哑。
“我愿意。”
“嗯？”
傅言紧紧盯着沈念之，一字一句，语气极为严肃：“我不强求你和萧亦的关系，也不强求你以后和任何一个人，跟了我，你想玩就玩，随心所欲做你自己。”
男人说完，薄唇猛地靠近。
他像是在嗅着沈念之的气息，声音里带着微微祈求。
“这样，你不想甩开我了吧？”
声落，男人的情绪有些失控，像是满身悲呛无法释放。
可在沈念之面前，他极力压抑。
此刻的他，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在人群中惶惶然，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
这下轮到沈念之无措了起来，她对傅言的感情是极为深刻的，即便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可他们牵扯的太深刻，哪里能见到傅言现在这副模样。
“傅言，你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你先答应我。”
男人却突地紧抓着她的手，死死不放开。
沈念之对他异常的举止有些茫然，就在昨天，他还一副懒得和自己走的近的表情，今天突然这么热情，她只觉得太不正常了。
她正要继续询问时，却听傅言轻声道：“我知道，我没萧亦长得好看，性格没他好，一向不会讨你喜欢。”
“可我听话，念念，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比他差的，如果我以前做的哪点不好，你告诉我，我绝对改。”
傅言看着沈念之的目光几乎染了泪，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点，为什么萧亦可以……他却不可以。
沈念之见他如此否定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反抓着他的手道：“别说了。”
话落，世界便瞬间安静。
男人低头看着沈念之抓着他的手，目光专注。
“你没有比任何人差，傅言，你想多了，上次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拒绝了我，我以为你心里还装着其他的女人，我以为你还在等着你的爱人，所以才和萧亦走了……”
她越说，男人眼里的幽谭越发深邃。
傅言看着面前这张脸，满心的情绪无处释放。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可最终却只道了一句：“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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