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叶福绫手里拿着一支炭条，专注地给秦石井画眉毛。
只见秦石井身穿白色裙袍，头戴梨花，指甲上染了红，低眉顺眼地任由叶福绫摆布，像一个听话的娃娃。
“哎，眉毛是不是得画得细一些？”叶福绫嘀咕道，手上的炭条落下。
秦石井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变成我来假扮梨花奶奶了？”
“你刚刚又不是没听田大哥说的，梨花奶奶生前高高壮壮的，骨架比一般男子还大，我这么瘦瘦小小，肯定一下子就被曹老爷爷识穿，你就比我合适多了呀！”
叶福绫停下手上的动作，退后几步，欣赏自己的杰作，牵着秦石井的手让他站起来转了个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神韵有了！”
“你确定吗？”
秦石井非常怀疑。
“确定一点以及肯定！”叶福绫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秦石井，喃喃说，“只是仪态还需要再练一练？”
“怎么练？”
片刻之后，秦石井对于自己发出的疑问感到非常后悔。
头顶着红木砖走路，微笑时要掩着嘴，两腿之间夹着一张宣纸，走路不能掉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秦石井终于抓狂。
“当女人怎么这么难？比上军队的训练还要难……”
“那是当然，又是裹小脚又是禁步摇……”叶福绫满不在意地说，“一代又一代的女性，都经历了这样那样的难处，学学大家闺秀仪态而已，这可是最容易的！”
“梨花奶奶也是大家闺秀？”
“没错！”叶福绫说道，“田大哥说的，梨花奶奶出身名门望族，嫁给曹大爷的时候，家里百般阻难，最终没拦住她，却不想和她再联系了……所以啊，我们也不单单是劝曹大爷放下对她的执念，我觉得这么做吧，也能告慰梨花奶奶在天之灵。她一定不想看到曹大爷这么受相思之苦的折磨。”
秦石井沉默了一会，站起来说道，“再走一遍吧。”
于是打起精神，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叶福绫拍着手喊道，“这样就差不多了！”
两人又回到曹大爷的住处，还没敲门呢，就听见曹大爷在门内一边咳嗽一边喊着：“滚！都给我滚！梨花还没有回来，我哪里都不去，不搬家！”
“曹大爷！”叶福绫清了清嗓子，喊道，“梨花回来了呢，您快出门看看！”
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叶福绫把耳朵贴在门上，却听不到一点动静，过了好一会儿，又听见摔杯子摔椅子的声音。
叶福绫和秦石井突然紧张起来，生怕曹大爷在屋里出了什么意外。
秦石井拉着叶福绫后退一步，提起裙摆，踩着绣花鞋直接往门上一题，本来脆弱的门应声而倒，门后，是曹大爷一脸的错愕。
日暮时分，夕阳从秦石井身后落下，秦石井化过妆的脸背着光，朦朦胧胧。
“梨花……真的是你？”曹大爷慢慢地踱步过来，他手中捧着摔碎的茶杯，颤颤巍巍，“你买菜买了好久，我把家里弄乱了，本来想收拾一下，免得被你念叨，结果……”
曹大爷叹了一声，说道，“没有你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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