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衣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很多年联系不到他了，我师父这人怕麻烦，一旦要藏起来避世，就不会给我留什么线索，我索性也就不找他。”
叶凡点头，这种师徒相处的模式也是古怪无比。不过也唯有这种放养的策略，才能培养出曹青衣这种天下第一剑客，这一剑如果拔出来，恐怕不只是整座中原，蛮夷都会震撼。
整座京城，或许唯有不想活着的殷九龙可以挡住这把剑。殷九龙年事已高，如果他要挡住这一招，恐怕会丧失生机，不过二人不是相对立的立场，这一幕根本不可能发生。
那也就意味着，整座中原，根本无人能挡得住这一招。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徒弟尚且如此，曹青衣的师父茅十七又会如何？
“我们确实要找他，有什么能找到的方法没?”谛听询问道，他对这位茅十七现在是越发好奇了，这种古怪的性格和癖好，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有怎样的才华。
曹青衣若有所思，眉头皱了皱说道：“你们如果真想找到他的话，老茶馆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我师父有一个很独特的癖好，就是喜欢说书，哪怕他隐世了，也应该不会是你们想的那种茅屋搂草的生活，他哪怕隐世不出，也是在一个小茶馆里面当说书人，偶尔跟人讲讲大道理。”
叶凡听他这么说，心中对这位前辈高人的形象轮廓倒是更清楚的明白了些。或许坐在小茶馆，套个小儒衫，扇子响木毛巾。把毛巾一挽往桌上一放，响木一拍，上来就是一句：“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倒也符合茅十七的形象。
叶凡便问道：“哪个茶馆几率大一些？”
京城还是有很多茶馆的，哪怕现在年轻人都喜欢去咖啡店、奶茶店，这种地方饮茶聊天，可上了年纪的一些老人，还是喜欢去茶馆要一杯茶。没有说书先生就陪老友唠唠嗑，如果有说书先生，那就来一杯浓茶，听听书。到了性质之处，用手指夹着几张现钞当赏钱。
这种慢而悠哉的生活，是很多人羡慕且向往的。
当然，其中并不包括叶凡。茶馆生活对他来说太过悠闲，以后他哪怕已上了年纪，也要跟陈义一样，死也要给后人留下一个坚韧不屈的背影，让这种抵御蛮夷的精神代代相传。
这是两人观念的区别，并不妨碍叶凡欣赏这位老人。不得不说，跟叶凡比起来，茅十七这种洒脱慵懒的人，更有人格魅力一些。
“有一个叫做财源茶馆的地方，开了上百年了。规模不大，就是一小茶馆。但我师父跟茶馆老板娘认识，或许会在那地方说书，我们可以先去看看。”
曹青衣这么说道。
谛听面色古怪，茅十七这位高人，一生可真是女色不断。在他去蛮夷当国师前，中原就已尽是他的风流韵事，传扬甚广。
而这人前往蛮夷当国师，又似乎跟那位风姿绝代的女帝有一番不清不楚的牵扯。更有传言说，此人就是因为女帝而去的。
“你师父当年前往蛮夷，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样？”上了军用吉普车，谛听有些好奇地问道。
“女帝按辈分来说，应该是我的师娘。”曹青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如此说道。这更让谛听震撼，这也算得上是官方证明，曹青衣都这么说，那传言应该是真的。
“那当年的女帝？”
“是被刺杀的，四大院联手。那天我师父刚好不在，不然蛮夷皇城之中，四大院的高手都得死！”曹青衣言谈此事，似也有几分怒气。
谛听又八卦地问道：“你的师父练剑是不是和你一样藏剑？也有几十年没出的一剑？”
曹青衣摇摇头说道：“我师父从来不藏剑，那不是他的道，只有我的道是藏剑。当年我师父教我剑法，没有教我剑招，而是教了我剑意。他当时问我一把剑最重要的是什么，说那就是你的剑道，我说是藏。”
这让谛听震惊，正常人谁会认为一把剑的剑意是藏。
难怪曹青衣能够练成如今这种震惊世人的藏剑法，果然是从生下来观点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叶凡淡淡叙述道：“剑的真意不在杀，在藏。藏是剑最危险的时候，待归于鞘而不出，反复如此甚十年，何有敌手？何谈敌手！”
寥寥几句，却让谛听感受到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似乎转瞬间就要有一把咄咄逼人的剑招凶悍而出，刺伤人命，这种悍然无敌般的招数，谁能抵挡。
仅是叶凡叙述便已如此，可想而知曹青衣那一剑如果发出，会是怎样的威势。
“曹青衣，你师父的剑意是什么？”谛听不由好奇了起来，能教出曹青衣如此高明的徒弟来，这位他未曾谋面的茅十七到底练的是怎样的剑意。
曹青衣缓缓地说道：“我师父的剑意是散，他说尘世如潮人如水，一切的聚合都无甚意义，所以他要散。散去尘埃，散去念想，所以他拿剑的那一刻，就会只有剑，他说那一刻的锋利，足以刺伤世间任何坚固。”
“嘶！”谛听倒吸了口冷气。
难怪如此，这种剑招近乎无情。可却最是纯粹，在拿剑的那一刻本就无心，自然也就无坚不摧。
“有散就有聚，难怪你师父能把你教到如此地步，我很想看看他聚意的那一天，会是何等场面。”叶凡有些感慨地说道。
曹青衣平静道：“当年蛮夷皇城，若我师父在的话，那天他就会聚意，后来他认为四大院的那群蝼蚁，根本不配让他聚意。”
四大院当中，高手林立。而且已经是蛮夷四个最强大的部落，可对这群人人。茅十七竟然只有一句，他们不配让自己聚意，可想而知，他是何等的狂妄桀骜，年轻时的茅十七，根本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可以说是举目无高手。
这不只是因为实力，更是因为他的气魄和脑子。
“到了。”军用吉普车停下，谛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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