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不耐烦地挥手，“知道错了，就应该改掉，不能只是嘴上说说！你的师兄已经在琴房了，他会指导你先练习一下，你上去吧！”
程馨错愕地愣了一下，“师兄带我？”
史密斯点头，“快点，别让你吴师兄等急了。”
程馨没有动，而是看似单纯无辜地发问：“难道不是您亲自教我吗？”
史密斯冷了脸，程馨给自己多大的脸，觉得他一定会在第一次训练就教她？
他收学生，从不会收一分钱，还提供自己的钢琴，只是想培养优秀的钢琴家。
程馨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必须有义务，亲自勤勤恳恳地教她，不然就是做错事情了。
小助理也被程馨的大言不惭惊到了，程馨的脑子是进水了，还是因为泼水的事情想找回场子？
华国超级厉害的钢琴家在史密斯先生面前，都只能恭敬地请求先生给一点意见。
而程馨，一开口就是问先生怎么不亲自教她。
这样的话都能问出来，可把她自己厉害得！
“程小姐，先生一共收了三个学生，这会儿等在上面的人，是第二个，他到现在都只能得到老师的指导。请问你有多大的面子，能够让先生亲自教你呢？”
小助理笑眯眯地回话，声音也是很客气的，但是讽刺的意味很浓，夹枪带棒的。
史密斯冷哼，“要训练就上去，不训练，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缺你这一个学生。”
他从来还没有亲自教过别人，都只是偶尔指导一下，指出关键性的问题。
说起想教的，那就只有一个：白星遥！
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够让他热切地想要教导！
但是白星遥不干啊，所以他到目前还没有手把手的教过任何人。
程馨被讽刺了，心里一慌乱，面子上也挂不住，表现得很可怜。
要真的让史密斯把她从学生里面除名，那程阳肯定会责怪她，大家也都会看不起她的！
她不能这样！
于是，程馨低头，“我这就去训练！”
脚步不停地上楼去琴房了。她拜师的时候去过一次，知道在哪里。
小助理叹气，“心浮气躁、心比天高、眼高手低！”
史密斯也是不太满意地摇头，“静不下心，对练琴有很大坏处。”
要是他收的学生是白星遥就好了。
白星遥虽然总是漫不经心的，但是该干什么的时候，都是很专心的，不被外界所打扰。
给张离那个老头做实验的时候是这样的，弹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专心致志，才更容易成功。
小助理疑惑地看向史密斯，“那.......这个学生您还要吗？”
“........”其实是不太想要了的。
沉默了一会儿，史密斯眼神变得锐利，“看她的表现，如果她能在弹琴的时候沉稳一点，用心一点，不再那么心浮气躁，就可以忍受，毕竟她还是有点实力的。”
小助理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
吴师兄长得很老实，是个钢铁直男，而且是个不为美色所迷惑的钢铁直男。
尽管程馨在他的认知里面长得非常好看，柔弱得很容易让人有保护欲，在训练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口下留情。
程馨被泼了水，又被吼了，积了满肚子的憋屈，一直在心里编排史密斯先生，没法静下心来练琴。
不能静下心来练琴的结果就是，简单的一首曲子，被她弹错了无数个音调，弹出来的感觉也是乱七八糟的。
“好了，你停一下！”吴师兄严肃地打断了程馨弹琴的动作。
程馨抬眼，眼神脆弱，仿佛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怎么了，吴师兄？”
吴师兄心里有那么一点不忍，但是对于音乐的严谨，让他语气强硬，
“声调降调，弹哪个音，你都搞不懂吗？这首曲子是入门级的曲子，你都弹不好，你真的会弹琴吗？”
程馨咬着唇，眼里湿漉漉的，又开始装可怜了。
“师兄，史密斯先生刚才斥责我了，所以我有点心不在焉。”
她的借口并没有吴师兄对她产生同情的心里，反而觉得这个人不认真。
“师妹，是你自己来晚了，被斥责不是应该的吗？如果你因为几句斥责，就不专心弹琴，那你真的不适合做一个钢琴家，劝你趁早离开。”
见过不解风情的，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
程馨被噎得心肌梗塞都出来了！
她重重地磨牙，牙齿都要咬碎了！
“师兄，我........”
“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替你跟老师说的！还有，你别哭，我可没欺负你。”吴师兄不高兴地接了她的话，心中不喜。
一看到程馨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更加不喜了，所以才会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要弹琴就弹琴，装可怜是什么意思？一天天的就知道搞这些歪门邪道！
“我这就继续练习！”
程馨再不敢继续装可怜博同情了，因为这些手段在这个不解风情的吴师兄面前，只会起反作用。
再说下去，吴师兄肯定就会告诉史密斯先生，她不想要老师了！
重新开始的程馨，还是弹错了不少的音符，吴师兄听不下去了，让她起来，给她做示范。
做完示范，程馨非常‘诚恳’地夸奖，“吴师兄，你弹得好准，比我好多了！”
吴师兄呵呵一笑，相当冷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你都练不好，还有脸笑得出来？”
程馨的微笑在脸上破裂，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她就没有遇到过这样难搞的男人！
说什么都不为所动，教训起人还一点不客气！
她好不容易才维持着淑女的姿态，动作优雅地坐下，继续弹琴。
没一会儿，有人来敲门，程馨的动作停下。
吴师兄去开门，是史密斯先生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很不好，光是看着都觉得很凶。
“你们弹的是什么垃圾？弹琴的时候要专心，沉心静气！”
程馨双手放在身上，低着头，一副“我知错了”的谦卑姿态。
史密斯看她像是知错了，也没那么气了，但是神情还是很不好，自顾自地呢喃：
“要是白星遥在就好了，她不仅自己会弹，还能让别人也静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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