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铭牌卖给你？”陈炀疑惑道，“你是？”
女子绛唇轻启，露出妩媚的笑容。
“小女子是苏玫，叨扰公子了。奴家弟弟苏雷，今年已满十七岁，却没有得到参赛资格。过了今年，以后再没机会报考。
公子手上那枚参赛铭牌，还请转让给苏家，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在苏玫的身后，站着一位体型魁梧的少年，嘴角有着稀疏的胡须。
看起模样，眼神傻傻，没有什么灵性。
估计便是苏玫的弟弟，苏雷。
陈炀皱了皱眉。
为什么会来找我买卖铭牌？
我是那种看起来很缺钱的人吗？
或许，是的。
我缺钱。
但没到出卖自己的程度吧？
额，也不是没卖过。
但这一次不一样。
陈炀很珍惜进入山海宗的资格。
这是他从野游的散修，正式进入大宗派势力的机会。
获得参加山海宗选拔资格的人，持有一枚参赛铭牌，作为参赛凭证。
这枚铭牌，由虎挚营签发。
由于各城名额有限，签发的铭牌自然也极为有限。
有钱有势的家族，为了争抢进入山海宗的资格，往往会出高价收购铭牌。
可以说，买卖铭牌甚至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眼前的女子苏玫，媚眼流波，一眨不眨地盯着陈炀。
陈炀嘴角笑了笑：
“我从没想过转让铭牌之事。”
苏玫柔声道：“公子，凡事都有一个价格，有什么事都好商量的。
您年纪还小，今年资格没了，明年依旧有机会。
但我弟弟错过了今年，却是再无报考的机会。
您一定不忍心毁了这么一位天才少年的前程吧？”
陈炀眼睛眯了眯。
呵呵，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道德绑架的。
苏玫继续道：“京城苏家，在整个苍雪国境内都是说得上话的大家族。
若公子能出售手中铭牌，苏家会支付公子一万两白银，并认下公子这个朋友。”
“我要是不愿意呢？”
苏玫脸上笑容不变：“那就是不把苏家当朋友咯。
苏家每年都有进入山海宗的族人，不多，至少也有十来位了。
陈公子，听姐一句劝，做人还是身段柔软一些的好。”
苏玫朝陈炀靠近了一些，两枚酥胸差点压到陈炀的脸上。
而她的语音里，已经有了丝丝寒意。
似乎若陈炀执意不卖，进入山海宗后，苏家子弟一样可以分分钟收拾掉陈炀。
陈炀看着她，平静说道：“我确信我们之前从未见过。从进入君悦楼到现在，也不过片刻时间，你竟然就知道我姓陈？你之前调查过我？”
苏玫缓缓道:“陈公子，你要相信，这个世间有些力量是你不可想象的。
对于苏家这样的大家族而言，要调查全国得到参赛资格的名单，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只是提前做了一点点了解罢了。
当然，苏家也不是没有找过其它人。”
苏玫手掌松开，陈炀看到她的掌心，至少有五枚参赛铭牌。
陈炀瞳孔微缩。
强者恒强的效应，果然举世皆然。
大家族手中权势越大，得到的资源也就越多，如此一来，也就变得更强。
苏玫坐在陈炀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柔柔说道：
“这个交易，我认为，您拒绝是不明智的。
第一，您家族寒微，修行资源匮乏，哪怕参赛也未必能考上。
第二，您手上的生意刚刚起步，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而苏家有钱，更能为您的生意开道。
第三，您只要售出铭牌，可以进入苏家武馆，由苏家长辈指点修行，明年参赛时考中的把握更大。
这三个理由，我认为您拒绝不了。”
陈炀眯着眼睛，沉默片刻。
“调查得很详细，但对不起，我还是决定不卖。”陈炀直接拒绝。
苏玫身后的苏雷，脸上早有不耐烦的神色。
他突然怒吼一声，一脚将身旁的桌子踢碎，大吼道：“不考了，我不考了，我不要这劳什子的铭牌了。”
说完，撒腿狂奔而走。
苏玫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淡淡看了苏雷离去的方向一眼，然后看向陈炀。
“陈公子，这是要与苏家为敌咯？”
苏玫抿了一口鲜红如血的葡萄酒。
陈炀站起身来：“我没有这个想法。”
苏玫坐着不动，声音微冷：“对于苏家而言，不是朋友的人，就是敌人。”
陈炀哈地笑了一声：“那你们苏家的敌人未免太多了一点。”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在餐台上取了些肉食酒水，换了个窗边的位置，开始大吃起来。
苏玫脸上愠怒，眼中闪过缕缕寒意。
一名长脸青年，来到苏玫身后。
“三小姐，是否惩戒此人？”
苏玫长长呼出一口气。
似乎这口气在胸中压抑许久。
“废他一眼，因他不识尊卑。
断他一手，因他不知好歹。
斩他双足，让他从此如狗一般，只能在地上爬行。
让他知道，苏家收购他铭牌，是看得起他。”
长脸青年恭声道：“您真仁慈，三小姐。若是五少爷在，会直接让他喂狗。”
苏玫皱眉道：“我们苏家千年世家，凡事有规矩，讲法度，岂能如此以暴凌弱？
去吧，带到外面去处理，不要坏了皇甫兄的雅兴。”
长脸青年走到陈炀面前，静静看着他：“吃饱了吗？”
“没有，刚开始呢。”陈炀正在剥一只龙虾，满手都是油。
“吃饱些，好上路。”长脸青年面无表情道。
陈炀抬眼看了他一下，继续剥虾。
长脸青年似乎有些话痨，继续说道：“其实，我很理解你们这种底层人的倔强。
死撑着一口气，总以为顶天立地站着有多牛逼。
但实际上，有卵用？谁看着你？
人啊，脑袋若是一根筋，不懂变通，那恐怕是世间最悲惨的事情。
当年还可以出卖自己的时候，你应该知道，给自己谈一个好价格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情。
你的固执没有，只会害了你。
不管你愿不愿意，铭牌会被抢走，而你什么都不会剩下。”
陈炀吐了吐嘴里的骨头：“你他妈话真多！老子吃饭的时候，能不能给老子闭嘴。”
最烦这些动不动底层、命运的说辞。
陈炀有些暴躁，手里一只龙虾啪地被捏碎，成为肉糜。
自从乞丐青年离开，右眼瞳孔里多了一柄剑的印记后，陈炀的脾气变得暴躁了许多。
遇到气闷之事，右眼里那柄剑就开始转圈圈。
这个时候的陈炀，感到浑身就像闷在了一个蒸笼里，想一剑斩破这郁闷的天与地。
命魂啊，在她们离开以后，对主人命运与灵魂的改变似乎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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