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玉这才想起来顾衍的本事，悄悄看向顾衍的脸，苏琉玉悲催的发现，天色太黑，两人距离又不算近，她居然看不出来顾衍什么表情。
本着不能得罪顾衍的原则，苏琉玉模糊不清的说：“国师这两天忙碌无比，打扰他总归是不好的。”
南溯故唇角一抬，身子凑近了两分，本就温润的语气现下更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殿下的意思，殿下更愿意麻烦在下？”
苏琉玉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
打住！
千万别跟我玩暧昧。
虽然看着这张温润的面庞，的确赏心悦目得紧。
可苏琉玉见识过了南溯故温温柔柔说要杀她的样子，此刻只觉得毛骨悚然。
何况他这话说的，也忒搞事了！
“不不不。”苏琉玉连连摇头，“这不是看世子挺……”
呃……
苏琉玉顿了几秒钟，才犹豫的道：“挺……闲的嘛。”
“我纵是有万万件事要忙，也总归会挑出时间来给殿下。”南溯故语气不变，眸中笑意更深了。
她略带慌乱闪躲的样子，倒也可爱。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苏琉玉总觉得周边的空气好像又冷了点呢？
“那最好不过了。”苏琉玉赶紧趁热打铁的问道：“我想问问世子，南渊每年进贡的思楠香是否是定量的？”
南溯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公主关心这个做什么？宴席上，公主就仿佛十分关注南渊的思楠香。公主喜欢？”
苏琉玉淡淡笑道：“喜欢，从前本宫还在宫里的时候就极喜欢，如今……不说也罢。”
这失落的语气拿捏得极好。
“既然公主喜欢，我送公主便是。”南溯故淡淡道：“在南渊国，这香皇室之人皆可用，我又非没有。”
“这……”苏琉玉的小鼻子皱了皱。
摔！
一不小心掉到南溯故话里的陷阱里去了。
“怎么，难道殿下并非喜欢香，而是想打听内供机密？”南溯故接着问。
“世子若愿赠与，再好不过了。”苏琉玉讪讪一笑，“只是不知上供精品香料，随意赠与我这一个无能公主是否不当？”
“公主说笑了。”南溯故唇角笑意更深了，可眼里却满是打量的精光，“殿下怎会是无能公主？殿下的能耐，在下那一夜便深有体会。”
苏琉玉一呆。
这语气暧昧的有点过分了吧？
“世子这话难免让人误会，我们那夜……”苏琉玉语气生疏。
但不论她再如何疏离，都能被南溯故三言两语的将氛围拉回去。
“嘘。”南溯故瞟向顾衍，“既是容易误会，我们便不说这事了。那夜的事，你知我知便好。”
这怎么越说越……
和南溯故说话真的费脑子。
单看蒋云兰这样的富家小姐，想拴住南溯故的心，简直难于登天。
这话题被转到这里，苏琉玉再问回去难免突兀。
她微微皱了皱眉。
看南溯故这态度，显然知道她想问什么，既是不愿说，那再多问也无益。
何况现在的气氛，实在尴尬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与顾衍虽未成婚，但毕竟是先帝赐婚了的未婚夫妇，世子这些话若让我未来夫君误会了，自是不好。”
苏琉玉不改先前的疏远语气，再与南溯故拉开了两分距离，接着道：
“那夜多谢世子不杀之恩，我为思楠香而来，世子既然愿意赠与，本宫且先谢过世子，便不多叨扰了。”
场面话客客气气的圆了回来，苏琉玉便礼貌福身，逃也似的离了这虎狼之地。
待这面上从容，仪态优雅，步伐却略显慌乱的小丫头不见了踪影，站在月色下沉默着对峙的两个男人也未动，远看诡异万分。
南溯故先是沉不住气了，没多久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国师爷不走？”
“月色尚佳，为何要走？”顾衍不答反问。
“月色确美，但无美人相伴，也是没了趣味。”南溯故微叹了一口气，狭长的眸子打量的望向了顾衍：“国师不去追？”
“世子既然清楚她是本座的人，就不要起妄动的心思。”
语声微沉，说不出的霸道和威严。
南溯故轻声嗤笑：“国师爷这玩笑话开的可真大，难道国师爷真的是不计前嫌，能与长月公主结为连理吗？”
“是与不是，又与世子何干？”顾衍语气不变，但周遭的空气仿佛淬了寒冰般生冷了起来。
“国师果然海量。”南溯故哼笑一声：“这般巨恨，竟能放下？是长月公主美貌的确太过耀目晃了国师的眼，还是她腹中当真有了国师的子嗣？若是后者，那……”
南溯故语气一顿，看向顾衍，“国师不如和在下玩个小游戏？就玩玩公主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
顾衍斜倪着他，五官本就如仙似魔，这样的眼神和姿势，竟然将同样气质不俗的南溯故生生压了一头，南溯故居然感觉到了一丝丝压力。
顾衍少见的勾起了唇角，他深邃的寒眸微眯，“世子这是，不听劝了？”
“国师爷的劝，天下敢不听的又有几人呢？”南溯故轻笑出声：“公主腹中本就无孕，在下的游戏，又怎会成立呢？”
南溯故在试探。
试探顾衍的态度，试探那个孩子是否真实存在，试探苏琉玉在顾衍心中的位置。
毕竟这样有趣的美人儿，他要亲手杀了才开心。
但若有顾衍在前做阻难，这苏琉玉便碰不得了！
只可惜，顾衍那张无暇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看公主与国师爷亲近的样子，似是忘了曾经的深仇大恨了。”南溯故见顾衍不答，又起了话题道。
果然，顾衍的眼神冷了两分。
南溯故继续说：“她忘了她的父皇是用如何肮脏的手段将你困在这里，也忘了你与她父皇之间有何等恶心的交易，她与你的婚约又是何等腌臜的手段结下的，所以先前才能如此自然的说出你们是未婚夫妇的话来吧？”
见顾衍眸中寒芒更甚，南溯故语气放缓，一字一顿道：“那她自然也忘了，她是如何将刀捅进那姑娘的身体里，浑身是血的望着你的吧？”
气氛一点一点，凝结成了冰。
“世子从哪里听来的皇城辛密，着实有趣。”顾衍语气森寒，面色却依旧如常。
只是他的眼神和微微收紧的手指，都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南溯故笑容扩大，这的确是他听来的辛密，他赌这些是真的，更赌顾衍不可能不在意这些。
看来……
他赌赢了。
“的确是听来的辛密，不知故事的背后到底如何。”南溯故笑意越来越深：“国师爷你说，长月公主会不会知道其中细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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