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翩跹仍旧是很虚弱。
“你在外面做什么？”
木门关的仍旧是严严实实，翩跹的声音有些模糊。
“千墨不在，属下得看顾着些，万一有人过来，报个信儿也是好的。”
“可是，”苏琉玉有些担忧，“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若是她没记错，翩跹应该是受了重伤的，若是这会儿再去警戒，必然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的。
但翩跹只是淡淡说道：“只要主上安全，属下这边无碍。”
苏琉玉沉默了。
顾衍的这些暗影，从来都是冲在前面，不顾自身安危，无所不能的样子。
收回飘远的思绪，苏琉玉说道：“若是有人过来，你只管叫我就好。”
门外的翩跹勉强应了一声，便再无声息。
苏琉玉有心想去看一眼，但怀里的男人，显然是不乐意的。
闭上眼睛，苏琉玉尽量放缓呼吸，想要再进空间一趟。
苏琉玉不知道的，她才刚刚闭眼，顾衍的眼神便清明了许多。
血蛊并不是一开始发作就会痛苦无比的，而是会循序渐进，越来越痛苦。
在这个过程中，顾衍有可能会失去意识，但亦是有可能恢复意识的。
眼下，他便是清醒的，只是苏琉玉没看出来罢了。
“怎么回事？”闭眼好久，苏琉玉嘟囔着睁开了眼，“又是这种……烦躁的感觉……”
压下心头的不耐烦，苏琉玉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又重新闭上双眼，完全无视了男人关注的目光。
顾衍眸色一沉，用力抱了抱烦躁的小女人。
“唔……”
不用多说，苏琉玉再次失败，幸好她还留存了些许理智，并未将责任归罪于顾衍。
只是，顾衍的突然发力，仍旧让她有些不放心。
不知道第多少次替顾衍检查过后，苏琉玉才叹了一口长气，伸出手抱了一下男人，“乖乖的，等我给你拿药。”
说完，苏琉玉再次合眼，重新试图进入空间。
这次，不一样的是，她还没酝酿出困意，倒是先察觉了脸上的暖意。
睁眼时，顾衍的手正停留在她的面前，时不时的挥动一下，替她赶走眼前的小飞虫，见她睁眼，顾衍替她理了理发丝。
一瞬间，苏琉玉有种错觉，仿佛顾衍是有意识的。
“你……还疼吗？”
让她惊喜的是，顾衍摇了摇头。
“不疼。”
虽说声音都沙哑了，但苏琉玉听的清清楚楚，顾衍确实清醒过来了。
“咳咳……”突然反应过来，两人姿势暧昧，苏琉玉即刻就要起身，“那个……刚才我抱着你喂水来着……”
说着，苏琉玉的目光飘向地上的碎瓷。
杯子都碎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相信……
顾衍却笑得清浅，温柔的说道：“多谢殿下。”
“不用不用！”苏琉玉的耳根有些发红，“今天原本就是我害的你们……”
“别这么说。”顾衍抬手，轻轻将食指放在苏琉玉嘴边，“若是殿下有了危险，我也就活不长了。”
明知道他说的是病情，不知为何，苏琉玉的脸颊还是红了几分。
这个男人，好像不太正常……
两人双双沉默了片刻，突然同时说话。
“你……”
顾衍立刻停下，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殿下先说。”
不多谦让，苏琉玉直接说道，“你不怕我害死你吗？”
男人一挑眉，有些痞气，“你舍得？”
“舍不得，”直视着顾衍的眼睛，苏琉玉毫不退缩，“所以，你要坚持下去，别放弃。”
“好，那殿下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
定定的看了苏琉玉半晌，顾衍才道：“别着急。殿下一定能够救我，不是吗？”
“是。”
不知为何，听着顾衍这话，苏琉玉鼻尖突然一酸，眼底也逐渐朦胧，泛起点点珠光。
想到顾衍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因为她，血蛊都要发作，难为顾衍仍旧强颜欢笑给她慰藉……
解蛊的念头越发坚定，想要进入空间的念头也更加强烈了。
但，无论她脑中怎样集中精力冥想，始终是一片空白。
试探的次数多了，甚至有些抽痛。
“嘶——今天是怎么回事……”
进不去空间，苏琉玉又急又气，稍微缓和片刻，想要再次集中精力试试，头却开始剧痛起来，痛的她眉头都皱紧，额头也不断冒出细密汗珠，渐渐的，她的小脸都狰狞了几分。
但，苏琉玉依旧没有放弃，依旧还在尝试着，全然忘了身边的顾衍。
看着琉玉神情异样，顾衍很快察觉到，她应该是不对劲。
“殿下？”
顾衍早已起身坐起，定定的看着苏琉玉。
可她一心只想着空间这回事儿，别说顾衍只是看着，就算顾衍伸手触碰，仍旧是不肯睁眼。
“殿下？怎么回事？”
再三问了几遍，苏琉玉看起来却越来越焦躁。
沉吟半晌，顾衍伸出手，一手环抱着琉玉，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
“玉儿……”
看到苏琉玉如今的模样，顾衍总觉得，心脏有些刺痛。
也许，是血蛊发作的原因……
强行为自己解释过后，顾衍仍旧抱着苏琉玉，等待着怀里的女人安静下来。
许是顾衍的拥抱有了些作用，苏琉玉竟没那么难受了。
靠在男人臂膀上，苏琉玉猛然察觉到，口鼻间，不知何时，满是顾衍身上微微的冷檀香。
一呼一吸间，檀香入鼻，清新淡雅，更是让她的大脑慢慢平静，连头痛都缓解了许多。
木门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一阵清风悄悄的挤进来，吹散了苏琉玉身上的燥热。
一阵凉意过后，苏琉玉头脑冷静了许多。
“今天……我状态有点差…”
“那有什么关系？”顾衍面色如常，“我每日里状态都不好，殿下从未嫌弃过我。”
“这不一样。”
苏琉玉知道，顾衍状态不好，是因为身体原因。
而她的状态不好，则是遇到和顾衍有关的事，俗称关心则乱。
但，她不愿承认，更是不喜自己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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