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小麻雀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她在我印象中是一个很腼腆文静的女孩，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可以将学校时候胡作非为的小太妹染成斯斯文文的家庭主妇，也可以将一个本来腼腆的女孩染成现在这种尖酸刻薄之人。
“偶然遇到李明亮，他带我来的。”
我也不解释什么，淡淡一笑。
“林东，本来我们还以为你会是我们高中班最有出息的，第一个功成名就大老板，可没想到你垮台的这么快。”
“是啊，听说你徒弟现在自己都开公司，而且有苗头成为江城传媒行业的龙头。”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哈哈哈……”
众人一起大笑。
李明亮在背后拍了我肩膀一下，“林东，来都来了，不敬大家一杯啊，以前我们想要请你，可还担心你不认识我们，现在不用担心这个。”
我此时意识到，这李明亮一点也没变。
他请我来参加这个同学聚会本身就居心不良。
可不是为了联络同学友谊，而是故意将我带来这里羞辱我的。
“林东敬酒，大老板敬酒，快快快，举起杯子，别让大老板尴尬！”
一个跟李明亮初中就一起鬼魂的小子站起来，他叫高晓羽，名字很女性化，在高中时候就是李明亮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几乎是李明亮去哪里，他就去那里，李明亮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看着同学们都端起酒杯，心里有火气也要憋着。
这并不是我胆小，并不是我舍不得跟他们翻脸，而是社会大课堂就是这么教导我的。
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是做大事人该有的品行。
吴倩倩跟陈昊偷情，甚至怀了孩子，这么羞辱人的事情我都能忍，都能憋着隐忍不发，现在同学聚会被人嘲笑，我有什么不能忍的。
表面上没有人撕破脸，我就不去做这一把刀子，要不然非要被别人说成什么骄纵。
一杯酒喝下去，李明亮也落座，全程居然再没有人搭理我，我就跟空气差不多。
李明亮他们有说有笑，我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
“我去一趟卫生间。”
我自己都感觉特尴尬，就去了一趟外面的卫生间。
因为不知道怎么的，肚子突然疼，就抽了一根烟之后真的开始上厕所。
等我回去过了快二十分钟，我走到门口，还没有推门进去。
“李明亮，林东不会是跑了吧？”
“你没告诉他今天你请客，看那傻的样子，应该是混的饭都要吃不起的架势。”
“高中时候还是我们班级高材生，现在你看看，混的狗都不如。”
“别这么说，人家以前可也是大老板啊。”
……
他们聊天的内容不堪入耳。
我苦笑一声，什么叫做现实，现实就是你有钱的时候，别人捧着你，你没钱的时候，别人根本就不踩你，还会贬低你，嘲笑你。
我心里反而异常的平静，觉得这才是最正确的，人本来就嫌贫爱富，要是我公司没有破产，今天我坐在这里，他们肯定都要卖力巴结我。
正因为我公司倒闭了，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价值，他们觉得谁混的都比我好，优越感也就上来了。
我默默的退出去，做人还是要要脸，他们嘲笑我没钱，觉得我跑了。
我确实不打算再进去跟他们假模假样的，干脆直接离开，但临走时候将他们包间的费用给结算了。
算是同学一场我最后能做的，今后大家可就不是朋友。
“林东！”
我刚出来没多久，李明亮居然追了出来，呼哧带喘跑到我面前，“怎么走了？”
“突然想到还有点事要去办，就不陪你们吃饭了。”
我找了一个理由。
这里有谁都能捅出来很牵强，换做一般人绝对不会继续纠缠，都听的明白，但偏偏李明亮跟听不明白一样，笑道：“别急着走啊，大家好不容易见一面的，你就这么走了，我们还有好些话没来得及对你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我怎么怎么不行？
我心里冷笑，表面上却不留痕迹道：“改日吧，今天我确实有事情。”
“对了，你把账单结了？”
李明亮似笑非笑道：“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的，你现在还富裕吗？就学着装好奇的，你就不考虑一下你的生活？”
“我可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养孩子可是很费钱的，这样，你给我个卡号，我回头爪给你，也算是体恤你。”
李明亮这话说的一嗲毛病都没有，头头是道。
“我还不差这点钱的。”
我摇摇头，“你回去吧。”
“装。”
李明亮看着我，突然扑哧笑了起来，接着哈哈大笑，“林东，你以为我是认真的？你真是个傻子啊，老子管你过得好不好，客气一下动不动？你还认真了，还记得高中时候老子欺负小麻雀，你告诉老师的事情吗？”
“那时候老子就想要弄你，可你小子运气挺好，恰好那天老师出现，打断了老子的计划，可现在你看，小麻雀跟我们玩的很开心，可你我记住了。”
“是不是听到里面人谈话你心里不爽？”
李明亮得意道：“带你过来时候我给他们发的卫星，就让他们说这些，更难听的还有没说的呢，可信小子这么不行事，居然跑了。”
我捏着拳头，压抑着火气道：“李明亮，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当然！”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也算是十年不晚了吧？而且你还很配合，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外债，混得猪狗不如，我就更开心。”
我没想到高中时候一点小事情，这家伙小肚鸡肠到一直记着，现在找机会报复我。
“既然你现在爽了，那别跟我废话，我走了！”
我转身离开。
“等一下！”
李明亮伸手拉住我，“林东，你不是愿意付钱吗？我又订了几瓶好酒，你也一起进去给付了呗。”
“你真当我是冤大头啊，李明亮，以前感觉你是个蠢货，学习不行，不求上进，现在我发现你就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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