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眼睛越发明亮：“这些是你们做的？”
“对，家里还有许多，想问掌柜，若是长久做生意，这些东西如何收？”秦沛笑着再把匣子往前推了推，窗外阳光洒进来，精挑细选的丝线瞬时熠熠生辉。
掌柜的拿起一朵绒花仔细看着：“不知太太开价几何？这些绒花又是何地出产？我观这绒花定然是名师所制，再佐以名头，价格可再翻上一番。”
秦沛笑了，腰板更直了几分：“不知掌柜可听说过秦记？”
“襄州府秦记？”掌柜的目光闪了闪，笑眯眯地把绒花放回去，匣子往回一推：“太太还请自便，这边不方便招呼太太。”
秦沛不明所以：“为何？之前还谈着好好的，为何一听我们秦记就不谈了？”
掌柜的手一背瞬间翻脸：“襄州府秦记破坏行业规矩，已然被绒花一行抵制谴责，如今除了襄州府以及塞外，秦记绒花别想卖到我大周任何一处地方。”
丁皎皎怒了，忍着气问：“何为破坏行业规矩？秦记绒花定价合理，也未有任何以低价抢占市场的行为，为何会被抵制？”
“自然是你们秦记的绒花学堂。”掌柜的气愤不已，秦记绒花出的精品太多了，原本一朵好的绒花可以卖到上百两银子，可秦记那边却只需要几十两，并且还可以根据客户需求定制。
原本手艺人都有些恃才傲物的，可秦记的人呢？反过来卑躬屈膝，捧着客人？
这让他们这些老手艺人很难做，尤其是他们家养着的绒花匠人，冲击更大。
为何？
秦记绒花学堂，只要有银子就可以学，而且三个月速成！包教包会，你要是学不会可以再免费学三个月，那就是半年！
舍得花银子想多学的，学上个一两年就出师了。
可拜师呢？
那是直接把命都卖给了师傅，日后是要给师傅养老送终的！
即便是这样的学徒，三五年的也出不了师，拜师七八年也才学个皮毛，能在十年后上手做出来几个成品已然是师傅恩典。
现在有了绒花学堂的对比，直接把这种师徒制秒成了渣渣。
掌柜的一顿痛斥：“你说你们不是违反行规是什么？你让那些绒花老师傅们怎么做？啊！你们这不是砸人饭碗吗？”
丁皎皎气笑了：“你们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竟然还怪别人走在了你们前面？笑话！娘，我们走！”
“赶紧滚！我们津港不欢迎你们！”掌柜的怒骂。
丁皎皎脚步一顿，扭头看着掌柜的笑：“很好，别后悔今天你说的话！”
丁皎皎说话掷地有声，秦沛跟着走的头也不回，一上马车，秦沛脸色就变了：“皎皎，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娘，我们没错！”丁皎皎抓着秦沛的手，认真而坚定地说：“我们让更多的女子学一门养活自己的手艺。我们带动了整个州府的人一起富裕了起来，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怎么是我们的错呢？是这些人目光短浅，不知变通才被我们打压地喘不过气来，这才要反过来抵制我们。错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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