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判痛苦到面目扭曲地咳嗽，屋内的几人却对此熟视无睹。
他颤抖着手掌拿起一杯凉茶，一口饮下，清凉的水拯救了他的喉咙，他双眼赤红的看着众人，抿紧唇部。
张小果噙着冷笑，注视着他，“不咳嗽了？继续交代！”
李通判在他的视线下，瑟瑟发抖，“张公子，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还想要听什么？”
张小果随即道：“自然是你发现的不对劲。”他认为韩素的死亡与齐大小姐的死亡有关系，这件事情众人虽然都有怀疑，可是与他的怀疑，分量不一样。
众人的怀疑是猜测，可作为给齐大小姐第二次确认死亡的人，李通判一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往事。
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成功挖出此事。
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李通判看眼摩拳擦掌的张小果，深深地底下脑袋，一句话也不愿意继续吐露。
张小果看着他的样子，便生气，但还要强行压制生气，索性转移话题，“你不想回答，那我换个话题。”
“齐大小姐真的死了？”
李通判蓦然抬头，眼神是深深地不解与震惊，“莫要说胡话，七小姐眼睛死亡，老夫亲眼所见，怎能作假？”
张小果分辨着他脸上的表情，没回话。
“你用了疑问句，说明你也不是很有自信，”谢褚雅声音漫不经心地传来。
张小果眼神一亮，若是确信无疑，那句话便不是‘怎会作假’而是‘绝无作假’这里区别很大。
他语气微妙，“你都不确定人是真死还是假死？你就确认死亡。真是草菅人命。”
李通判脸黑了，神情肃穆，“你可以说医术不精，但何时草菅人命？齐大小姐的死亡，我是亲眼所见，我看着她咽气，亲手为她和上的眼睛，我甚至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又再次确认一遍，可她死了，毫无争辩。”
张小果起身从林青岚手中抽出验尸报告，甩在李通判眼前。
李通判不明所以地拿起报告，一边看，他一边睁大眼睛，最后他猛然扔开报告，粗重地喘息，“这不是真的！”
他怒目圆睁，“这绝对不是真的！”
这也绝对不可以是真的，要是真的，他要如何面对齐将军，齐将军会不会杀了他，他忍不住后怕。
张小果伸手接住飘在空中的报告，看着报告上面的字眼，他微微一笑，他认真地放好报告。
“这可是验尸报告，你也敢扔？”
李通判一反常态，强硬地看着几人，“大理寺破案也要合乎规矩，搞假的验尸报告来哄骗我，便是到了陛下面前，我也不会认。”
张小果看几眼他，随后哈哈大笑，“谁叫你认了？”
“你如此普通居然自信，真是搞笑。”
他不屑地扬扬下巴，“便是到了陛下面前，我也不会认输！你算什么东西，拿陛下威胁我。”
“李大人，验尸报告没有问题，”林青岚走过来，略带恭敬道。
李通判不屑地看眼他，“你说没有问题便没有问题？你算什么东西？”
张小果眯起眼睛，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楚荣文赶紧拉住他，张小果忿忿不平地盯着他，“别拦我，我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楚荣文道：“等着瞧好戏。”
林青岚拱手，“我不是东西，乃是大理寺少卿，尸体是带着仵作检验的，您若不信，找来天底下所有的仵作一起验，也是这个道理。”
李通判还想要继续辩解，但谢褚雅已经够了。她走到李通判面前，面无表情道：“你最好开始解释，不然明天齐将军就会堵在你家门口。”
“想来痛失爱女的父亲，想要为女儿报仇，暴打罪魁祸首也是应该。”
李通判语塞，失魂落魄地倒在椅子上，“我一直觉得齐大小姐的死亡很是蹊跷、”
“她是个强壮的女孩子，甚至过于强壮，任何人生病，她都不会生病，可偏偏她得了恶疾，一晚上便去世。”
“更加奇怪，御医们找不出她究竟得了什么毛病，这才是最古怪的。只要是病都会有名字，可偏偏齐大小姐没有，她就那么没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沓纸张，递给张小果，“这是御医院之前关于齐大小姐身体的诊治单，每次韩素为她诊治，都会留下报告。”
“最后一次诊断时间是齐大小姐死亡前三日，那时，她多么健壮，谁能想到三天后 ，她会因病去世。”
张小果没理他，草草翻了边报告单，随即递给林青岚。
林青岚接过报告单，认真地翻看起来。报告单上记录清楚，字迹明显，每一个次诊断都清清楚楚，包括开的方子也在上面。
他一行行看下去，最后停在最后一张，死亡前三天的平安脉诊断报告。
齐大小姐的身体特别好，无病无，连发烧感冒都是少有。
谢褚雅从他手中抽出报告，认真看起来。
众人皆后退几步，试图避开她的视线。
谢褚雅没理几人，看着手中的报告单，她若有所思。好仔细的报告单，过分仔细。
她草草看完，反手递给楚荣文，楚荣文接过后看也没看，径直放下了。
在众人疑惑的视线下，他耸肩，“我看不懂，也不必浪费时间看。”
他转向李通判，“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李通判摇头，长叹口气。
谢褚雅直接怼，“你叹什么气？齐大小姐才是真正该哭的人，那么可怜的姑娘，明明能活下来，却被你误诊了。”
李通判闭上看也不敢她。
李彻吩咐下人扒开他的眼睛，强迫他面对谢褚雅。
谢褚雅饶有兴趣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李通判。最后摇头，“真是没骨气、”
李通判：……
楚荣文现在有些可怜李通判，但他还是无情地看着。
林青岚走到他们身边，小声道：“放这个人走。”
谢褚雅给了这个面子，挥挥手，李彻的人放开了李通判。
李通判得到自由匆匆逃离。
张小果看也没看他，只是看着手上刚刚得到的资料。她突然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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