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的态度表明了一切，但他也不可能承认这件事。
我懒得在这上面纠缠，反正心已经冷了，干脆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怎么撬开他的嘴上。
稍等片刻，我突然问：“那些木偶真有那么高的价值？”顾全皱皱眉，我指指摄像机说：“又没记录下来，直说就是了，我只想知道那些木偶的价值，这总能说吧？你跟孙援朝接触，总会有人看到，只要一一走访，总能找到目击者证明，你总不可能每次都确认附近每一个人吧？说吧，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倒还真有点警察样子。”顾全嗤笑一声，懒散靠着椅背说：“古董嘛，在喜欢的人眼里，就价值千金，不喜欢不懂行的人眼里，不就是一堆不值钱的破烂。”
他这等于承认了木偶的价值，我不由暗暗咋舌，原以为那些木偶可能也算比较值钱，但没想到真那么值钱。
“是你老板让你去收的吧？”
这次顾全坦然承认，摊摊手说：“没错，不然我要那玩意干什么？能当饭吃吗，就算想要我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吧？”
“收不上至于下镇物吗？害死别人一家老小，你心里过意的去？你老板给你什么好处，让你下这种毒手？”
顾全撇撇嘴没答话，我猜到他不可能回答，不等他考虑，立马接着问：“你也别瞒着我了，就当是闲聊，你以前可不会这手段，这才多久功夫，居然会给人下镇物了，是谁教你的，你那个很有本事的老板？”
“我老板怎么可能教我这种东西？”顾全扬扬眉说：“是其他人教我的，还有，你就不用费事了，我可以明摆告诉你，我老板的势力，不是你能想象的，就算你们一直关着我，他也迟早能把我捞出去，兄弟一场，劝你一句，早点放了我，别惹麻烦上身。”
看他嚣张的态度，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正要继续逼问，我心头忽然灵光一闪，鬼使神差的问：“周成是你什么人？”
顾全脸色猛然大变，我趁势追击，眯眼说：“是他教你下镇物的……不对，他不会教你，但你们之间有某种联系，有可能……你们为一个老板效力，他更可能是你的上司？”
顾全大张着嘴，额头上转眼间爬满了冷汗，突然低下头一声不出。
他摆明了要做鸵鸟，一声不出，我有些着急，心说这迷魂香，怎么屁用都没有？这样也没套出有用的东西。
扭头看了眼一直一语不发，任由我发挥的李青云，他也紧紧皱着眉头，显得很无奈，我暗叹，早知道这样，准备两个迷魂香好了，一个效果弱一点，一个效果强力点，肯定会管用的。
李青凡给我的时间不多，正准备就此悻悻作罢，忽然想起个事，好奇问顾全：“你老板给你开多少钱一个月工钱？”
顾全扬扬眉，笑着说保底大概五千，出去办事会给不少报酬。
他不肯明说我也懒得追问，又问了下他老板做什么生意的。
顾全说：“就我知道的，珠宝、古玩、汽车都做，我跟老板的时间还不久，还有没其他生意不清楚，总归权势很大就是了，不是你这种小手工作坊的小老板能比的。”
我撇撇嘴说：“我可没兴趣跟那种人比，为了几个破木偶那么不择手段。”
“你真当那就是几个有点年头的木头人？”顾全嗤笑说：“经过无数带老艺人的手，那些木偶灵性十足，怎么能跟你手上那种普通的破木头比？”
我不屑反驳：“再有灵性的东西，进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手上就是烂木头。”
顾全瞪大眼，一脸的愤怒，冷笑对我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那些灵性十足的木偶，只要落在老板手上，稍加处理的话，就能赋予那些木偶真正的全新生命，否则我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冒险去下镇物？”
这话一出口，顾全脸色大变，阴沉的能滴下水。
我一阵错愕，没想到无意中居然真把话套出来了，仔细一想刚才顾全的反应，似乎这些话，是他在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候说出来的，这说明他对自己那位老板，格外的敬重。
之前不管我怎么数落他，他都没这么大的火气。
找到敲门后，我继续问话，可他怎么都不开口了，不管是我谩骂也好，数落他那狗屁老板也好，他也只是脸色铁青的死死闭着嘴。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就这么放弃了。
我跟李青云站起来准备离开，不想顾全突然冷冷开口说：“最后劝你一句，我们的人是你惹不起的，别再插手进我们的事，听不听由你。”
我一阵沉默，能听出他这句话，是念着以前的情分才说的，应该不是在故意吓我，我看看顾全，问：“你们的人？难不成你们还有个什么组织？你也知道，那些小手段不是你一个人会，我也会那么一些。”
“爱怎么想随你。”顾全嘲笑说：“就你那些登不上台面的小手段，就免谈了吧，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死了别怪人没提醒就行了。”
我深深看了顾全一眼，装作不屑说：“我可没兴趣参与你们的变态游戏。”
出门见到李青凡，他用眼神询问我怎么样，我示意他换个地方说。
审讯室里的顾全，突然伸着脖子，嬉皮笑脸说：“警官，没我啥事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吗？”
李青凡指着顾全，怒声吼道：“你给我老实点！”
顾全脸上笑容不减，笑嘻嘻的连声说是，还敬了个怪模怪样的礼，故意大声说：“警察同志，你看我那么配合你们，让我来就来了，问我什么知道的都说了，我可从来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问完了干嘛不放我走，总不能一直关着我吧？”
李青凡气得‘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冲我和李青云招招手，示意换个地方说话，领着我们进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李青凡急着问：“怎么样？套出话了吗？”
我无奈拿出手机，放出录音给李青凡听，听到顾全大部分时间在搅浑打岔，李青凡一直皱着眉，慢慢气得脸色铁青，拍着桌子大骂，这王八蛋太狡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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