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老村长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随后村长又跟我们说，因为石雨佳是真心要救富二牛，所以他才肯说出这些事。
我这‘狗腿子’实在没忍住，还是问了老村长一句，难道就这些原因？万一我们居心不良呢？
老村长沉默下，很久才说：“我不想二牛死。”
我微微一愣，老村长露出追忆神色，说：“二牛是村里唯一的木匠，虽然我大他几岁，可我家中的大小事，他几乎都有参与，不管是亲人故去，还是盖新房，我娶亲，我的孩子娶亲，二牛总会在……”
村长又倒了一碗酒，慢慢的喝着，跟我们说着过去的事情。
他说就先不说别人家了，但是他这一家，任何大小事，都有富二牛的参与，虽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
富二牛为人踏实热情，不管谁家有事情，他都肯帮忙。
因此不光是老村长，谁都不想富二牛死。
所以他就算吃了神仙草，村里人都清楚，却没人说破，心里多少有点期望，希望富二牛能好过来。
听着老村长的诉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点明白了。
我明白我爸和爷爷，为什么最后都留在那里不愿离开了。
这其中的确有故土难离的情结，同样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我们那的确有李老赖那样的混账家伙，但也有我从小玩闹到大的伙伴、朋友、长辈、亲人。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在生产力低下的过去，一个踏实的木匠，的确是被人视为亲人。
说完，老村长又跟石雨佳道歉，说之前一直盯着我们，就是不愿意神仙草的秘密外泄，但刚才见到石雨佳的手段，又让他燃起了希望，老村长认为，石雨佳或许真的能救回富二牛，因此才对我们开诚布公。
我俩对视一眼，总算闹清了咋回事。
既然如此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我直接问村长：“吃下神仙草，如果不管的话会怎么样？”
“最多一个月，会彻底血肉分离而暴毙。”
我一想，富二牛都撑了俩月了，刚想问，又想起他房里那盏人油灯，顿时明白咋回事了。
不出意外的话，恐怕是那盏人油灯，在吊着富二牛的命。
“之前那个私下售卖神仙草的人……”石雨佳又丢出一个问题。
“你们果然听到了。”老村长笑了笑，说他知道这事。
我看了眼石雨佳，他这意思是知道卖神仙草的，是富二牛的儿子？
“他不该这样做，这已经出格了。”老村长叹了口气，显得十分无奈，明显不赞同富二牛儿子的做法。
“你们沟通过？”
老村长摇摇头，说没沟通过，他知道这件事，其实也是那胖子来了以后才猜到的，神仙草踪迹难寻，之前做的很隐秘，的确没人发现。
见老村长一脸为难，这又是他们村内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富二牛的儿子卖神仙草，说白了不会造成什么恶劣影响，毕竟人顶多再延寿一个月而已，还一直半死不活的，他违反的只是村里的规矩，不过他老爹自己都成这样了，他还一个劲的卖神仙草是为什么？
难道是为了钱？不应该啊……为了钱的话，他也不会想办法弄人油灯给富二牛吊命，更可能的是早就开始用这手段去捞钱了。
我一时间想不通，石雨佳又问：“以前用神仙草的配方有保留吗？”
“有，跟我来。”
村长当即起身，带着我们去了他家，告诉我们那些资料，全都有文字记载的，一直交替保管在村长家，换人做村长了，就转移到另一家。
老村长显得异常配合，似乎只要能救富二牛就行。
不多时就到了村长家，他家也不比别的村民家富裕太多，不过作为村长，房子还是稍微大一些，他还跟我们说，他这边比较宽敞，需要什么也方便弄，不行的话就把富二牛转移到这里治疗吧？
“那倒不必了，治病在哪都无所谓，只要你们不妨碍就好。”
石雨佳轻飘飘的说了句，显然多少还有些怨气，让村长很尴尬。
老村长赶忙借口去取文献，让我们稍等。
等人一走，我就低声问：“你觉得他真是为了救富二牛才这么配合？”
石雨佳思索一下，也低声回我说：“就最近的情况来看，的确是这样，不然演戏这么久，多少会有破绽吧？”
我微微点头，又谈起富宏伟的事情。
他的做派像是为了钱，可在富二牛这边，又像是急于救活自己老爹。
这让我很费解，实在想不通，于是问问石雨佳的意见。
她想了一阵，忽然露出微惊神色，低声说：“他不会在搞人体实验吧？”
我愕然，说这算哪门子人体实验？
“就大概是那个意思，我觉得……他会不会病急乱投医，想试试让更多人服下神仙草，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然后万一……我是说万一啊，有个人如果吃了神仙草，非但没后遗症，反而好过来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提取那个人的血清，然后试试能不能救活自己老爹？”
我嘴角剧烈抽搐起来，随后翻翻白眼，说：“得，当我没问。”
石雨佳急眼，没好气说：“本来就有可能嘛！”
我无语说：“你不想想那要多长的周期，着急的话可能慢慢实验去吗？还提取血清，亏你想的出来，那他赚来的钱，是不是还得投资开个研究室，再去化验分析血清，然后……”
我数落着石雨佳，她神色从愤怒，慢慢到尴尬，我却猛然想到个东西，抠着头说：“哎，我去，好像还真有可能啊！”
石雨佳愣了下，转而怒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刚不是说不行？还说了我半天！”
我连忙说：“我说的不是血清，那玩意的确太慢了，我说的是神仙草的性质，这又不是一般的药，更接近天地灵物，你说……他有没可能先利用特殊手段，处理了神仙草后，才拿去卖给别人看效果？”
石雨佳蹙眉思索起来，片刻后，她眼睛一亮，重重一拍我肩膀，说：“行啊！玩木头的，看来你也不傻吗？这法子不错，我们也拿他爹试试！”
我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卧槽！这娘们手劲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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