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抽出五成的侍卫，在皇城各处都撒上驱逐蛇类的药粉。”
“是。”
龙女瞄了眼那些被自己威压碾死的蟒兽，嫌弃是一回事，可那其中感应到少许属于爬虫的灵力，还是让她眼底一亮。
“看来，那条爬虫被龙珠反噬得不轻，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搬运食物。”
在龙女眼里，这些人类虽然死得惨了些，但的确是作为食物被妖蛟惦记着的。
可这话，玄月葵不爱听。
他面色一冷，挥手用灵气抹去神火镰上污血的同时，也不忘记矫正她的话：“不是食物。”
“他们是人类，是孤的子民。”
“作为储君，孤没有保护好他们，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后一句话里，玄月葵没有掩饰自己的愧疚。
他重新回来了一次，知晓着更多的事情，但……他依然无能。
这让玄月葵久违的有些丧气，余光中也不掩低沉之色。
玄月葵从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和龙女说话，这让龙女一时之间有些愕然，随即就是掩不住的气愤。
龙女觉得，这个龙侍一点也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心上，现在还会顶嘴了？
她本就一直因为那些侍女的议论而不悦，如今又加之气愤，让她彻底爆发了出来。
龙女重重地哼了一声，固执睁着眼睛一字一句地强调道：“就是食物！”
“他们是，你也是！”
龙女没有意识到，她只有在玄月葵这个龙侍面前，才会彻底地暴露本性。
更会忍不住，要对方完全的听命。
可这样的话，在玄月葵听来却是刺耳极了。
不说连他也被称之为食物，作为太子，在发觉到自己身上的责任之后，他早就已经学会了爱惜百姓。
甚至，更是自责多时。
龙女这话，是狠狠地踩在了他的雷区和底线之上。
他的面上已是染上了薄怒，手下一沉，将还带着血的神火镰插入了脚下的冰石之中。
巨响之下，玄月葵冷笑着问龙女：“既然你是这么看待，那你是要像你口中不屑的爬虫一样，吃孤这个食物果腹吗？”
“还是说，像妖蛟一样，要吞吃我上寒一国修炼灵气？”
这是龙女第一次看到玄月葵真正发怒的样子，先前就算对方再不承认自己的龙侍身份，也没露出现在这般可怕的神色。
可若说玄月葵也是食物是气话，那么前一句，却是她的真心话。
“人类本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本龙承认你的生命力稍强点。”
“可那些……”龙女说着，指了指那些侍卫正在收拾的尸体，语气难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可那些，就算你再费心保护，结局也是一样的。”
她可还没有说，不只是这些……之后他的子民，也都会随着妖蛟一同死去。
这便是人类和妖蛟交易的代价。
只可惜了，那些好吃的烤鱼，她再也吃不到了，但再好吃的食物，也比不过圣龙珠。
玄月葵没有听出龙女口中的意味深长，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条龙也会用这种遮遮掩掩的方式说话。
他此刻是气急了的，因为他发现，这条龙的眼中，是真真切切地觉得人类弱小。
不是轻视，是连入眼都没有的那种……这让他忍不住握紧了神火镰，非常想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只是为了对付妖蛟，他还是忍下了这一时的愤怒。
可以不打，但却不能不说。
他别开了目光，声音依然冰冷：“在孤心里，他们不是蝼蚁，是同族。”
“若龙女大人实在不懂，不妨想想，若是神龙一族也落入了如今这境界，你又该是如何心情。”
不在其身，不知其痛。
但玄月葵还是想多了，龙女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带入。
她只觉这话可笑，还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眼玄月葵，十分自然道：
“这天底下，就没有比神龙一族更强的存在，更没有存在能让神龙一族如此。”
“你说的，本龙不必想。”
要论嘴欠，玄月葵认真起来，也差不了。
他当即便笑着顶了回去：“那么，敢问龙女大人，天底下第一强的神龙一族，如今又可还有除了你之外的活着？”
这话，龙女一时之间答不出来。
但是她从不怀疑世界上还有别的神龙依然活着的事情。
所以她只顿了一瞬，就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有，一定有！”
“等以后本龙找到了，你自然就能看到。”
“神龙族一百零八条同族，都好好的。”
因为那一日，她是在一百零八条同族的目光之下，第一个陷入长眠的。
龙女这般坚信着，可在玄月葵的眼中，却是天真的可笑。
他唇角带着嗤笑，一百零八条？
要是世界上真的还活着这一百多条神龙，那这数千年来，又岂会毫无记载？
藏书阁的书里可是写了的，神龙生性傲慢自大，不懂低调。
但凡活一只，不得搅得天翻地覆？
玄月葵没有出声打破龙女的幻想，那未免残忍了些。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真相会来得这么快。
几名派出去打探的侍卫们匆匆赶了回来，朝着玄月葵禀告道：“殿下，发现了妖蛟的踪迹。”
这消息一来，无论是龙女还是玄月葵都没有心思再吵什么了，直接下令带路。
自发现冰蟒作乱之后，玄月葵就派了这几个身手好的沿着冰蟒的踪迹调查。
本是想着试试看，没想到效果显著。
大群冰蟒的踪迹即便是落雪也掩盖不住。
顺着踪迹，玄月葵和龙女来到了此前从未踏足过的一片山谷之中。
山谷之下，依然是大片的冰湖。
湖水泛着白雾，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却并没有结冰。
这不同寻常的模样，显然有问题。
但让侍卫断言找到了妖蛟踪迹的原因，是山谷崖壁之间残留的鳞片和血迹。
顺着血迹而下，可见妖蛟是隐在了水中的。
龙女看着面前的水域，面色已变，带着隐隐约约的激动，而后又是伸手一摸，脸上更是露出了雀跃之色。
“是同族的气息，这水下有神龙一族！”
说话间，龙女早顾不得什么妖蛟了，话音未落，已是迫不及待地跳入了湖中。
她想着要是同族也被封在了龙蛋之中，她还能帮一帮它们。
但，这片湖水之下，却没有什么龙蛋……而是龙葬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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