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要求。”荀言誓站起身，“第一，那个杨安瑜，我要带走。”
荀九梁皱了皱眉，“他……”
“你同意我就带走他，你不同意我就劫走他。”荀言誓扫了他一眼，“给我行个方便，也给你自己留个体面吧。”
“……”荀九梁。
“第二，我需要极西北的世界定位。你们可以在那些和极西北命理相连的人身上收集定位，不过要注意，最好在极东北的圣骑士死了几个的时候开始收集，否则你们很可能会被他们无声无息地影响篡改数据。”
“……什么叫等他们死了几个开始？那几个圣骑士会突然暴毙吗？”
“其实……是有这个可能的。”荀言誓眯了眯眼，想起了那个极西南圣医周云舒。
“不行的话，你就联系下其他几个地方，什么长城魏元和，北境谢醉明什么的，看看他们有没有存储好了的定位。有的话，就给我送过去。”荀言誓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送到风幽首府落星城。”
“这个可以。”荀九梁点头，“我会去办。”
“嗯。第三，那个魏元洲……”荀言誓眯了眯眼，“他不是在白帝沉睡吗？把他带到定疆塔来，监禁看守。”
荀九梁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监禁一个植物人？”
“嗯。不止这样，我希望你弄些强麻醉和强昏迷的药剂给他输进去，不用担心剂量致死什么的，往死里输就好。死了没关系，确保他醒不来就行。”
荀言誓扫了眼桌子上来自魏元洲的立体符阵模型，“真死了才好。”
荀九梁嘴角抽了抽，“你确定？”
“是的。不过我希望这个事情，你在我把杨安瑜带走之后再执行，我不想让他看到这个事情。”荀言誓眯了眯眼，“而且在我走后，也要尽量保密。”
“……你这样真的好吗？你就不怕极西的那位殿下知道真相以后，反过来怪罪你？”荀九梁陷入沉思。
“不怕。”
“为什么？”
“他没法知道真相的。”
“……”
“而且，如果有一天，他连我安排的这个都能查出来……”
荀言誓抬头，望了眼星空。
“那他离查出谋害他变成如今这样的罪魁祸首，也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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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安瑜记得自己是在一片光明里沉睡的。
他也是在一片光明中苏醒的。
光明之中，一个无比熟悉、却又辨不清是谁的声音，跟自己讲述着沉睡时光中的事情。
比如叶一秋，比如……幽冥之海的入侵。
声音很熟悉，但是就是听不出是哪位。
他缓缓睁开眼睛，身子微微一动，却被锁牵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被锁卡在墙壁上，一个人坐在这个黑色的牢房里。
他前面是一张桌子，桌子对面，是荀言誓。
荀言誓头也没抬，“醒了？”
杨安瑜看着他，“……少领主？”
“我在。”荀言誓收起笔，抬头看着杨安瑜。
“我现在征询一下你的意见……算了，不征询了。”荀言誓扫了眼杨安瑜，“我要去极西北一趟，你的能力，我很喜欢，我希望能带你过去……所以，有什么想要的报酬，现在跟我可以提。”
杨安瑜怔了一下，“要不……您还是征询一下意见？”
“不用征询我都知道你要答什么。”荀言誓敲了敲桌子，“我不接受不答应这种情况。”
“……您做事一向都是这种作风的吗？”杨安瑜微微眯眼。
“不，仅针对你。”荀言誓轻轻收起文件，“我父亲对你并没有什么好感，而我不允许我花了这么多力气救下的人，就这么简单被他砍了。
我救的人，要杀，也是我杀，他有什么资格动我的东西。”
“……”
“好了，你可以说想要的报酬了。我相信，你大部分的愿望，我还是可以实现的。”荀言誓抬头看着杨安瑜。
杨安瑜陷入沉思，“……我不知道。少领主，请原谅我，我现在实在有点迷茫且不知所措。”
他曾经的所有目标，都被证明为一个虚妄的梦，并被无情地打碎了。
所以他现在，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要什么报酬。
“哦，就是没有自己想要的？”荀言誓问了一句。
“差不多。”
“生和死，都不在乎了吗？”
“……您这是在威胁我？”
“单纯地问罢了。”
“那我说实话，这我还是在乎的。”
毕竟，要是他死了，似乎就有一个倒霉家伙要陪着他死。
如果可以选择，杨安瑜还是不希望带着杨守夕一起下黄泉。这也算是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他对杨守夕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体验。其一，他曾经是杨安瑜的死敌；其二，他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荀言誓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哦，那就还有救。”
这题他熟啊。
什么都不在乎，感觉根本没有在意的东西……那不就是他吗？
荀言誓开始回想荀信棠曾经对他说过的一整套心理指导。然后，他想起了每一次他想放弃治疗放弃人间的时候，荀信棠回怼他的话：
“你想想你家风幽的小女王！”
哦，懂了。
“那魏归雪呢？”荀言誓于是再问杨安瑜，“她，你也不打算管了？”
“……”
“她失踪了，被极西北带走了。”荀言誓顿了一下，“顺便说一句，我要去极西北了。”
没有目标的话，我就给你一个目标吧。
杨安瑜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荀言誓看着杨安瑜，忽然感觉荀信棠的心灵鸡汤有时候还是蛮有用的。
就算自己喝腻了，还可以灌给别人嘛。
真是误会荀信棠了。
荀言誓站起身，随手一操作，就把锁开了。
他轻声道，“如果感觉没有方向，可以把我的选择，暂时当成你的方向。我会指引你发现你心心念念的一切，并且，帮你得到他们的。
这是回报，作为你跟随我前往极西北，为我做事的回报。如果你能证明你的价值比我想的更高，我可以给你更多。”
他将成为他唯一的北辰。
从今起，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人，可以诱使他的选择了。
他就站在这里，谁又能动得了他。
荀言誓转身，从这个地牢里迈步出去。
杨安瑜怔了好几秒，然后踉跄起身，跑出去追着前面的荀言誓。
宛如追逐着人间最后的信仰，最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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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风起之时完结。第三卷：七星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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