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老师，我需要您的支持，请您相信我。”
司远道郑重地看着秋佳文。
秋佳文是提拔他培养他的人，喊一声老师，理所当然。
秋佳文轻轻抿了一口杨安瑜与魏元和做的药，微微垂眸，“远道。”
“老师……”
“想自立，就去。”
“……”
秋佳文侧首看向司远道，眼眸清澈，“依你的号令力，应该能在未来的混战中抢到一席之地，跟着庞正邦或者自立，都是你的阳关大道。明明退一步就是荣华富贵，进一步就是无底深渊，不是么？
去吧，老师不会怪你。
趋利避害，乃是生物本能。人，自然也没法脱开这层本能，更何况是在趋利与避害两者共存的情况下。
我从未觉得，有人能抵抗住自己的贪念，抵抗住自己趋利的本能，做出与自身利益完全背道而驰的选择。我指的是，在明知前方必死的时候，还依旧朝那里前进的能力。
哦，安修侯应该有这个能力。”
司远道愣愣看着秋佳文，“不，老师，我没有……”
“想想吧。”
“……”
秋佳文微微抬起药蛊，轻轻喝下药剂。
场面一片安静。
一会后，秋佳文平静地把喝完的药蛊放在一边，抬眸看着司远道。
“想好了吗？”
司远道盯着秋佳文，眼神复杂。
秋佳文笑了，笑容特别温柔，“你想自立的话，老师会给你支持的。我会移交给你永恒权柄的百分之五，并且在和他们谈判的时候，提出将未来安洲永恒区，以及那些你掌控力强的副本，都划给你的要求。
皇宫，我给你。
如果你选择和庞正邦联手的话，我会多给你一个永恒区的。”
安洲永恒区，是永恒七大永恒区中，最富庶的永恒区。它是全永恒的中心，也是……皇宫所在的地方。
司远道睁大眼睛，“老师……”
杨安瑜也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是，就秋佳文开的这个条件，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吧？
更何况这还是秋佳文自己提出来的，可以说，根本没有一点道德负罪感可言！
“说吧。你的选择，是什么呢？”秋佳文眼眸秀丽。
杨安瑜看着她，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她，真的在给司远道铺路吗？
秋佳文很美，属于那种温柔婉约的女人。她的声音很清脆，眼眸宛如酒水一般让人沉醉。
她是……如酒一般让人不觉自醉的女人。
但在杨安瑜的记忆里，她往往都是以最温柔的声音，以最令人失神的笑容，说出……最锋利的话。
冷静，理智，聪慧，而且——强大。
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哪怕她有了三个孩子，哪怕她两年前就辞去丞相之位而司皇后之职，哪怕她这几年只在姜玄霜身边偶尔辅政……
她也是秋佳文！
安洲堂真正的初始创立者，当年天榜赫赫有名的安洲堂堂主秋佳文！
这煌煌安洲，有姜玄霜征战四方的一半功业，就有她理政守土的一半功名！
司远道看着秋佳文，微微眯眼。
他摇了摇头，“我，坚持我最初的选择。”
秋佳文眸中闪过一丝愕然，她意外道，“为何？”
“因为我忠于陛下，也忠于老师。”司远道一本正经。
“这句话没说完，说下一句。”秋佳文微微低头。
司远道顿了一下，他看着秋佳文，再道，“我忠于陛下和老师，而且，我也永远相信陛下和老师……绝不会输。
更不会，认输。”
司远道郑重地看着秋佳文，他已经肯定了，秋佳文，一定还有底牌！
谁都可能认输，但秋佳文，绝不可能。
秋佳文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自己，也没有几成把握呢？”
“陛下征战四方百战百胜，也不见得是次次都有把握。”司远道静静笑道。
秋佳文轻轻一笑。
“去，传出去，说你的建议没有受到我的认可，然后失魂落魄地出了皇宫。演的像一点。”
秋佳文慢慢盘算着，“你走了，还传出这个消息，庞正邦就应该会急着赶过来问我的意思。我会接受庞正邦的提议，并宣布三天之后移交权柄。
不过我会和他提一串要求，他大约是会先一口答应我，然后自己焦头烂额去摆平温宁远那帮人的。
温宁远让庞正邦摆平，至于你的话，你也别管了，就装作对我极度失望了，但又不想主动去攻击我的样子就行。”
“好的……皇后娘娘。”司远道颇有深意地看了秋佳文一眼。
果然，她早就计划好了。
杨安瑜则是苦笑着摇摇头，这就是秋佳文吗？
“还有就是……杨安瑜，去把孩子抱过来吧，我现在身体也好一点了，我想抱着她。”秋佳文平静道，“归雪不是去照顾她了吗？让她也回来吧。”
“是。”杨安瑜点点头。
“我记得，那个房间里，应该还放着一束花吧？”秋佳文回忆道。
“对的师娘，那里是有一束花。他们说，那好像是师父每次出征都会留给师娘的花？”
“嗯，也拿过来吧。”
“……那束花是？”
秋佳文微微低眸，她的心中，忽然泛起一丝疼痛。
她忍着疼，轻声道：
“勿，忘，我。”
——————
杨安瑜看看小小的姜长忆，又看看和她保持一致动作远远望着秋佳文的魏归雪。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哭笑不得。
秋佳文察觉到这里的情况，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朝姜长忆那里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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