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天纵之才。”赵双木道，“只可惜那时中了晏帝的暗算，否则未必没有成仙的希望。”
“不是公开比武吗？”风小辛问。
赵双木道：“但都说好了是点到为止，所以陛下未用全力。”
风小辛笑：“怕只是借口。”
赵双木皱眉：“你觉得是怎样？”
风小辛道：“能治一国者，自不是庸材，更不是傻子。那般好机会，他岂会不出全力，尝试重创晏国之君？”
赵双木道：“这么说来，陛下确实是技不如人了？”
“你当比我更了解晏国吧。”风小辛问：“晏国有多少神武境？”
赵双木一时不语，低头沉思，半晌后叹了口气，道：“我爷……也……我也听旁人说过，可能确实是陛下技不如人。”
他结巴得怪异，但风小辛没问，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
“晏国比应国如何？”风小辛问。
赵双木道：“晏国国力远胜大应，若不是有离国牵制，使晏国疲于应付离军骚扰，离国打压，只怕早便对我大应动手了。”
“离国便这么强？”风小辛问。
赵双木点头：“那可是曾出过仙人的国度。”
“你对千年前的事知道多少，能说说吗？”风小辛突然来了兴趣。
“我也只是听过一些传说而已。”赵双木道。
“我想听。”风小辛道。
赵双木道：“传说千年前，大离国中有一派，名为月离门，门中有一少年，多年修炼无成，诸同门之中，只有他的师姐不视他为废物，待他极好……”
两人行于街头，在那昏黄风灯的光芒照耀下，游荡在如被风尘蒙了几层的凌原城中，一路走，一路说。
父皇和母后的故事，自旁人口中听来，让他感觉到极是新奇有趣，他们那不知被添了几多油加了几斤醋的爱情，听起来又是那么温馨美好。
一国因有一人而强，终由小国而成人间第一强国，俯视众生，俾睨天下。
无数人因那一人而改变了命运，自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条路。
好生厉害。
父皇在人间不过行走了十几年岁月，便让人间变了模样，变让无数人改了命运，这段岁月，何其波澜壮阔。
不知不觉间，赵双木将自己所知的传说故事都说了一遍，一时再没什么可说。
“那月离门现在如何？”风小辛问。
赵双木道：“依然是人间最强的门派，千年不移。”
风小辛心生向往，心说将来有机会终要去看看才好。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转遍了小半个凌原城，由灯火昏黄处，走到了黑暗之中。
抬头可见星光，无数光点当空闪烁，如同黑色大幕上的宝石。
风小辛感应到暗处有许多道气息，沉稳凝练，收敛得极好。他知道那必是城中的暗哨。
其实灯火根本防不住奸细探子，能防住他们的只有这些黑暗中的暗哨。
但人们相信的，却是那盏死灯。
为何？
只因它能给人带来光明？
赵双木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你在外邦之时，没听过风宇仙人的传说吗？”
风小辛摇头：“当时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便没有细问过别人，只知千年前人间曾有这么两位仙人而已。”
赵双木觉得奇怪：“你为何会不感兴趣？”
风小辛笑笑：“可能因为我这个自大的家伙，觉得自己终有一天能站在风宇仙人面前，到了那时，听风宇仙人自己讲比较好吧？”
赵双木看着风小辛，道：“你已然得了那一道仙气，有了仙缘，将来是必定能成仙的。”
“你呢？”风小辛问。
赵双木低下头，道：“我不过是凡俗之辈，只能不断努力，哪敢问是否能有回报。”
风小辛道：“说谎。”
赵双木抬起头与他对视，看到了他眼中无边星海。
他一时呆住。
然后想起了自己与他初见时。
那时他的眼睛便很好看，只是似乎没有现在这么好看。
赵双木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天上的星海，然后又看风小辛的眼睛。
两重星海，都是那么浩瀚，若长久注视，便会融入其中，再不能自拔。
“我们回去吧。”风小辛忽道。
赵双木身子一震，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低下头，“嗯”了一声。
倒走来时路，赵双木始终低着头。
风小辛昂着头，看着远方，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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