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是散场的时候被唤住的。
叫住她的是歌剧院后台的一个工作人员，脖子上还挂着工作牌，“瑟琳娜小姐，雷蒙院长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雷蒙院长！
瑟琳娜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去年的星光大赛结束，拿到金奖的是一个来自曼哈顿大学的女生，同样也是受雷蒙院长之邀，参加了巴黎歌剧院的音乐会。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表演金奖的那支舞蹈，可没想到，音乐会上，那个女生来了一曲小提琴独奏。
音乐会结束后，她收到了巴黎歌剧院的橄榄枝。
今天上场前，瑟琳娜还在演奏团里瞥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演奏小提琴的那几个人里哪个是去年星光大赛的金奖得主，但是，瑟琳娜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激励。
而此刻，歌剧院的工作人员说，雷蒙院长请她过去一趟。
歌剧院要向她抛出橄榄枝了？
身边的几个同伴投来好奇羡慕掺半的目光，瑟琳娜的心里忍不住一阵狂跳。
一路而去，急促的脚步像是舞台上蹁跹的舞步。
叩叩叩。
“请进。”
敲了门，正听到雷蒙院长的声音。
推门而入，瑟琳娜愣了一下。
办公室里不止有雷蒙院长，还有Dinane、卡密尔，以及她们学校负责此次星光大赛的老师芬妮。
“芬妮……”
目光从隐有愤怒的雷蒙院长，严肃凛然的Dinane和卡密尔，一路落在了老师芬妮脸上，瑟琳娜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您找我？”
“不，是我！”
办公桌后，雷蒙院长把电脑转过来面向瑟琳娜，“瑟琳娜小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只瞥了一眼，瑟琳娜的脸就白了。
电脑画面里，是一段黑白监控。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她在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进入了后台。
正是后台人最多的时候，工作人员们忙着把乐器、谱架抬上去，演奏者们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
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瑟琳娜做了什么。
可镜头是真实的。
缓缓摇落的威亚，手里的工具，慌乱的神情……
哪怕被幕布遮住没拍到她的动作，可在那短短几十秒里她做了什么，一清二楚。
“你这是杀人！”
冷冽的女声响起，瑟琳娜神情剧变，回过头，正对上难掩失望的卡密尔，“瑟琳娜，这就是你作为一个高校艺术生的品质吗？”
“不，我……”
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来，更加没想到会被监控拍到，瑟琳娜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慌乱。
可她已经没有解释的机会了。
“艺术不容玷污！”
Dinane一锤定音，“至于你所在的学校会怎么处理，相信等你回去以后会接到通知的。而这一届星光大赛的金奖作品里会对你进行除名。除此之外，你还会进入国际舞蹈协会的黑名单！”
瞳孔骤缩，眼睛瞪得浑圆，瑟琳娜下意识的扑上去抓住了Dinane的胳膊，“Dinane，我错了，我求你，不要这样……”
“我可以去找叶晚，我向她道歉，忏悔，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被学校处分，她认了。
金奖除名，她也认了。
可若是被舞蹈协会拉黑，这就意味着她从舞蹈学院毕业后，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了。
无法参加各种舞蹈赛事。
毕业后，也不得开办舞蹈工作室教授舞蹈。
那她从小到大学了十多年的舞蹈，就只能成为一个自娱自乐的业余爱好了？
“不……”
直到这一刻才幡然悔悟，瑟琳娜急急地想要往外跑。
她要去找叶晚，毕竟她没事，不是吗？
只要叶晚愿意原谅她……
“你不必去了！”
身后响起了雷蒙院长的声音，“她说，她无暇、也不愿跟你计较，请你好自为之。”
脑海里出现了叶晚那双清冷高傲的眼眸，仿若看穿了一切。
回头看着雷蒙等人失望又愤怒的面孔，瑟琳娜的心，坠进了冰冷刺骨的日内瓦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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