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一转，来到闻嘉鱼的琴房。
少年如今的处境已经没有当年那么火，走到哪里都有粉丝和追求者，教室里空荡荡的，他坐在钢琴前独自优雅。
多清贵美好的少年啊，本该如此一尘不染。
程亦然很满意，放轻脚步溜进去，在他旁边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
“鱼啊，午好。”
“唔。”闻嘉鱼淡淡的回复了她一个音节，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优雅的跳跃起来，教室里回荡着悲而不伤的琴声。
“小然，下周去比赛吗？”好一会，他出声问道。
程亦然趴在课桌上专心致志的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闻言有些茫然：“真要去比赛？不是说高三没有比赛了吗？”
“中南中的规定，跟我没有关系。”
这话就很冷酷了。
程亦然托腮莞尔一笑：“你的意思是带我去看比赛，还是让我去比赛？”
闻嘉鱼弹到结尾，等余音散去，回味般缓缓地将手从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收回，静静的看向她：“难道你还惦记着自己的打碟事业？”
程亦然：“……”
他怎么还在想着这个啊！不就是下山那头随口一提嘛！而且这不是她的错，是赵楠！
“咳。”程亦然收回思绪，抓着头发道，“让我去弹琴？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和那些专业的艺术生去比？”
闻嘉鱼白她一眼：“拜托，你这学习能力真要跟他们说自己是半路出家，你会被打死的。”
程亦然受宠若惊：“我弹得很好吗？感觉在你面前老是差那么一点，有些死板吧？”
“你为什么要跟我比啊。”他嘀咕，“你还能比我还好吗？真赶上我，我还要不要活了？”
这家伙天赋真的高，当然没他厉害，只是他很惊讶她的全才，甚至在带她练琴后有了紧迫感。
“虽然你说你没有志向，但你所做已经很少同龄人能达到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句话‘时间就是财富’，不同时间看你和你的画作、演奏，都有着不同的进步。”
“大概是因为喜欢吧，能让心灵产生共鸣的喜欢。”程亦然不以为意，“啊，应该说欢喜。其实其他时候我对这些不是很热情，只是在做这件事时才感到快乐。”
“这样很好啊。对很多笨蛋来说，学习一样东西简直就是在自我凌迟，痛不欲生。”闻嘉鱼说道这很严肃，“我不喜欢，他应该端正他的态度，像你一样，感到享受。”
没错，别看我鱼外表看着很和善，其实就是这么严厉的！
程亦然摇头：“下周是什么比赛？市里的吗？”
“不啊，全国的。”
程亦然：“……我的水平给你这么大自信？”
闻嘉鱼弱弱道：“不是，我只是想你也来陪我，落选也没关系的，不求你拿奖。”
她顿时感到无比忧伤：“好吧，我自作多情了。”
闻嘉鱼笑了笑，继续开弹，闲谈着说：“你可以看看我的对手们，我的那位弟弟也会来。”
程亦然眼睛一眯，狐狸似的问：“他有捣乱吗？”
“有的，前段时间，你和……沈濂的事发酵得最厉害的时候，他动手脚让我母亲知道了这件事，曲家开始防备你了。”闻嘉鱼的语气很平静，好像不是在说自己。
“你不在意曲家的态度吗？”她好奇。
“我要做的是让他们知道我的价值愿意砸资源培养我，让我站到最高处，成为保住曲家地位的定海神针。而不是反过来。”
程亦然目光一沉。
她现在或许该意识到这件事了，从大家族出来的子弟哪有什么人畜无害之辈，她的大宝贝或许也没她当初想象得那样完美无瑕。
少年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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