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交接很顺利，结束后齐穆守去荣敬毅办公室里报到，孙颖在等她。
荣敬毅没那么勤奋，早就下班回家了，孙颖这个好秘书在办公室里边整理文件边等着齐穆守，她见齐穆守进门，递给她一张卡，卡里是这次任务的报酬，她说：“今天和你一队的那个女孩，零，Boss想让你带带她。”
“不带，你转告他，别想塞人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很久以前就明说过，她不带新人，之后荣敬毅就再也没问过她，这次突然提起这事，她直觉其中有古怪，可究竟荣敬毅要搞什么，她不得而知。
孙颖早已预料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她把笔记本装进包里，起身道：“走吧。”
齐穆守和孙颖一起乘电梯下楼，楼层很高电梯下行时间很长，她们都不喜欢说话，封闭的空间里一片寂静，像是没有人一般。
齐穆守对孙颖没什么特别看法，大家都是凭本事混口饭吃，在不同层面上摸爬滚打，使尽浑身解数挣钱，她是如此，孙颖也是如此，只不过孙颖比她更拼，站在明面上承受的风波更大，也更危险。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两人出来，一前一后走向停车场取车。
齐穆守回家时，时针已经转过了12点，沐涵雪睡下了，整栋房子静悄悄的，她坐在窗边抽了一支烟，沉浸在烟草的味道里，她静心凝神思考着，火光忽明忽暗，映出她一双如鹰般尖锐的眸子。
第二天，荣敬毅把齐穆守叫去了，齐穆守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硬着头皮准备接刀，一瞥沙发上，除了孙颖居然还坐着一个女人，那人见有人进来，回过头看，那对蓬勃的眼眸撞入她视线里，竟是昨晚那个女孩，零。
组织的规矩是单线联系，与上级接线时，绝对不会出现其他人，齐穆守直接听从荣敬毅调遣，而荣敬毅身边离不开孙颖，所以每次是三个人会面，天长日久她也习惯了，可现如今这个叫做零的女孩出现在这里，是不合常理的。
荣敬毅闲散地伸伸懒腰：“你们昨晚见过的，我给零看了你的工作记录，都认识就不介绍了。”
“我说过我不带新人。”
“情况特殊，最近缺人手，其实也不麻烦啊，你只要把她带在身边就行，再说，我这已经把最好的留给你了，喏，资料。”
荣敬毅举起一个夹子递到齐穆守面前，齐穆守知道这是在试探她，要么接了，顺着荣敬毅的意思带零，承受零在她身边的小动作，一举一动被荣敬毅严密监视，要么不接，忤逆荣敬毅，把自己推向悬崖边，摇摇欲坠。前者安全只是暂时的，且危险不小于后者，零就相当于一颗炸弹，趁她不注意一定会炸她个措手不及。
她选择了后者，没有接，推辞说：“我真的不会带，别强人所难。”
荣敬毅心里有数，要是齐穆守真的接了，那就不是齐穆守了，好歹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已经有四五年，他眼睛不是喘气的，把齐穆守的脾气秉性摸得透彻，哪根逆鳞摸不得，哪处弱点踩了痛，他很明白。
“你还放不下你师父吧？”
秦漾，就是齐穆守最痛的弱点。当年秦漾因保护齐穆守而死，她的死对齐穆守影响很大，荣敬毅一直默默观望着，记在了心里，他觉得秦漾的死没有白白浪费，它塑造了现在的齐穆守，也是因为这次打击，齐穆守才得以最大程度上觉醒实力，坐上现在的位置。只是现在，她有了太多不该有的东西，虽然没有业绩下降，但这心灵上的瑕疵破坏了本来的完美，因为意志不坚定，她的整体实力在下滑。
组织的每批人都避不开这个定律，他们的最佳用期只有三到五年，过了这个时期，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思想动摇，被新来的充满干劲往上爬的人淘汰掉，齐穆守也没有逃掉，可惜他为了培养她垫进去了不少人，不过他真的不想齐穆守被淘汰，作为棋子，她用起来实在太顺手了。
荣敬毅看着齐穆守煞白的脸，很满意地挑了挑嘴角。
齐穆守喜欢沐涵雪，这一点并不是完全无懈可击，齐穆守慢热，却会为了一个见面没几次的人做出刻意接近的举动，真是太令人在意了，他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见鬼去吧，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于是，他八卦地找到了沐涵雪的资料，说来有趣，这个沐涵雪长得和秦漾真像，他以为齐穆守只是好奇使然，没想到一来二去，齐穆守竟然真的动了感情，他就不能再稳坐钓鱼台了。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啊，他真是不理解，明明不付出感情才是最保险的。
“荣敬毅，你什么意思？”齐穆守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毛发倒竖。
她有过两段感情，一段是与秦漾，一段是与沐涵雪。
与秦漾，是无意撒下的种子，在夹缝中艰难地生长，最终还是夭折了，她很痛苦，很愧疚，她恨上天，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夺走她身边的人，也恨自己的天真，招致了秦漾的死亡。
黑夜里，她缩在秦漾家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愣，她精神恍惚，渐渐分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分不清什么时候在梦里，什么时候醒着。秦漾死了，对其他人来说无关紧要，随时间推移渐渐淡出，她终将会被遗忘，除了自己没有人会记得，要不是房子里有秦漾的东西，她甚至会怀疑秦漾是否真的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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