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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儿,收手吧,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你杀死的这些人,都是无辜的。”老人泪眼婆娑的看着人牙子,道。

“呵呵,你果然也是来劝我的么。难道,我当年就不无辜么?”短暂的失神之后,人牙子大笑道。

她倒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她的师傅居然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我承认,我们的确有些急功近利了,但是你当年的做法,难道就完全没有错么?”老人的声音仿佛突然变得有力了许多,然而现在再来谈论当初的事情,俨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可笑,我那只是在抗争,只可惜你们没有一个人发现。”人牙子道。

“罢了,要说当年的事情,我才是罪魁祸首,我不该将你带回神月谷。现在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杀了我能消除你的恨意,你那你动手吧!”老人慢慢从轮椅上走了下来,她的动作相当缓慢,而且相当困难。

身后那个少女立刻想要扶起她来,只不过却被老人拒绝了。

她缓慢,而又坚定的走向了人牙子,每一步,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

她太老了,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

但是为了一个信念,她一直坚持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要解脱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眼睛红红的看着这陌生,但却让她们觉得十分温暖的老人。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老人终于走到人牙子面前。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人牙子,嘴中缓缓道:“牙儿,收手吧,如果你要报仇,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也有些悔不当初,为什么只会恨铁不成钢,而很少考虑人牙子的感受,导致人牙子最终性情大变。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师傅,这就是你等待了这么久要说的话么。”人牙子目光突然变得狠厉起来,而后轻轻一掌扇了出去。

“轰!”

闷响声中,老人的身体如同轻飘飘的树叶一般倒飞而出,还在空中便是连喷几口鲜血。

她的血液已经变得很奇怪,显得很是衰败,仿佛毫无生机。

但是,她居然硬生生的抗住了这一击。

然后她慢慢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向人牙子,目光十分柔和,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人牙子身上的红光出现了一些波动,剧烈闪烁了几下,她眼中的疯狂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不少。

不论如何,眼前的老人是那个养育她多年教诲她多年的师傅。

她以为已经彻底没有了感情,但是看着那曾经美丽过,强大过的师傅,为自己付出了最美年华的师傅,如今却是行将就木的走向自己,她心里的寒冰仿佛开始融化了。

“牙儿,最后再陪我说一次话!”老人仿佛祈求般的道,她这样的死法,最终连一缕残魂都不会留下,这可能是她们最后的机会了。

人牙子对她来说,不仅仅只是徒弟,更像是自己的孩子。

她不想临终之前,居然是这样的场面。

“当你们将我关在这神月冢的时候,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人牙子冷笑一声,再次出手,将老人击飞而去。

看见这一幕,所有人的心脏都剧烈收缩了一下。

或许人牙子曾经受到过莫大的委屈,但也不应该对自己的师傅如此。

更何况,老人当初很明显也不是十恶不赦。

“关着你?”老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道:“这是在保护你,以你当时的状态,绝对会化为凶灵,结果必定会凄惨无比。”

“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拿这些鬼话哄我们,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人牙子根本不信,双眸之中红芒一闪,再度将老人轰飞。

老人却是再度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身体明显已经不堪重负了,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倒下。

“难道,你就不肯最后给一个机会,给我这孤苦伶仃的老人一个忏悔的机会?”老人看着人牙子,苍老的脸上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这一瞬间,众人透过老者,仿佛看见了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娇美的女人。

那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如今时过境迁,无情的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将之摧残的体无完肤。

“忏悔?迟了!”人牙子冷笑一声,手中一道红绫飞快激射而出,豪不留情的将老人的胸膛洞穿。

“哎……”老人叹了口气,最终,她还是没能挽回。

死守了这么多年,却依然还是遗憾。

“前辈!”众人纷纷惊呼了一声,眼泪不住的留了出来。

“师傅……”

在红绫穿透老人胸膛的瞬间,人牙子身形突然颤抖了一下,只觉得仿佛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碎裂了。

她眼中的疯狂之色很快退去,出现了一丝感情,继而是惊恐,然后是悔恨以及悲伤。

她虽然恨,但是从没有想过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师傅。

自始至终,师傅对她的疼爱,从来都没有变过。

“师傅……”

紧接着,她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抱住了正在缓缓倒下的老人。

“师傅,你为什么不躲开,以你的实力,明明能躲开的,我怎么可能伤到你!”人牙子心中的情感终于压抑不住了,她哭着伸出手堵住了老人的伤口,想要阻止鲜血的流出,但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傻孩子,师傅老了,你也变强了。”老人颤抖着摸了一下人牙子的脸庞,气息逐渐微弱。

“师傅,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人牙子不断将自己的能量灌入老人身体之中,却只是稍微减缓了一些老人生命力的流失。

“师傅很开心,当初的你又回来了。”老人欣慰的笑了起来,朦胧之间,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之前面前倔强的挥舞着木剑,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

那时候的人牙子很单纯,仿佛一张白纸一般,每天都很开心。

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一边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一边则是叛逆的抗争。

“我,还能回去吗?”人牙子抬起手,就这短短时间内,神月谷就有大量的高手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双手已经染满了同门的鲜血,无论如何恐怕都回不到当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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