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些酒，但还不至于喝醉了，可他的话听起来更像是醉话。
“齐城。”她搂住他的脖子，感动地靠着他，“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会犹豫的，我会愧疚，大概是因为我还有自己的良知在吧！”
她如果连一点的愧疚都不会有了，也许就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第二天早上，季云欢和齐城都起了很早，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也不能像往常一样继续在床上腻着，那样很不礼貌。
齐城一下楼，正好碰到早起运动的苏父，看着他们有事要谈，季云欢也不好过去。
她回到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就听到来自身后的声音，“早上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苏母站在季云欢身后，她身上搭着一条流苏的披肩，显得端庄典雅。
季云欢低头道：“苏阿姨。”
苏母走到暖炉旁坐下，因为齐城的吩咐，所以佣人早为她准备了热茶，季云欢跟着过去坐下，苏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季云欢放弃了自己的咖啡，接过了小白瓷杯子。
屋里的气氛很安静，季云欢喝茶的时候，苏母的眼睛都没有在她身上移开过。
她也不避开，由着苏母打量。
因为自小的休养，她的礼仪举止虽然在这些年有所荒废，但也不至于让人失望。
苏母打量着她，忍不住扬了扬嘴角，那眼中却有些失落，“若是阿凉在的话，你就该是我家的儿媳妇。”
季云欢一顿，但她刻意压抑住了，她放下杯子。
其实，就算苏莫凉在的话，她跟苏莫凉也未必就能在一起。
可，苏莫凉如今不在了，这样的思考，也没什么意义。她并不想拆苏母的台。
面对一个已经失去儿子的女人，她让自己尽量多些谅解。
苏母开口道：“我曾经一直在想，如果我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一定不会放过她。”
季云欢一愣，可能，所有人见到自己之前，都该是这样的想法吧？
就连她夜夜睡在一起的齐城，不也是这样的想法么？
季云欢道：“贵公子的事情，我很抱歉。只希望苏阿姨能够节哀。”
苏母的手暗暗地抓紧，看着季云欢，“见到你之后，我才发现，你的确是我儿子会喜欢的那种类型。”
季云欢低头不语。
她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所以无需再多说什么，到底苏莫凉不是她叫回来的，也不是她派人去弄死的。
说得再多，只会让她莫名背负的罪孽更多。
只是，当苏母这样望着她，而缅怀苏莫凉的时候，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她开口道：“我知道苏阿姨心中很难过，但是，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她要结婚，这是她的权利，不可能因为苏莫凉曾经喜欢过自己，就要一辈子不嫁。她跟苏莫凉还没有那么深厚的关系。
若是苏母是一个听得懂道理的人，就该知道现在在她面前说这些，是不礼貌的行为。
果然，季云欢很快就听到了来自苏母的抱歉，“是我不好。看着你，就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现在已经跟齐城结婚了，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
季云欢顿了顿，看着苏母。
苏母的话让她莫名地心塞。
明明自己跟齐城是两情相悦，现在却笼罩上一层灰暗的阴影。
但看苏母的样子，似乎是无心的。
屋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尴尬，好在苏紫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苏母，“妈咪。”
苏母望着她，笑了笑。
苏紫走到她身边坐下，打量着面前的季云欢，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她跟季云欢有过节，尽管因为同处一个屋檐下已经有所改变了，但，关系还是不好。
只是，她并没有她父母面前说之前季云欢想要弄死她的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她们都有错，但如果父母亲听到了，肯定会觉得是季云欢在欺负她，毕竟这天下的父母，心都是偏向自己的儿女的。
她不说，也是因为考虑到辰辰。
苏紫靠在她母亲腿上，撒娇道：“你们等下要出去应酬，我这几天可不可以都不跟着你们啊！”
“你这么久没见到爸妈，都不想多跟我们呆着吗？昨天也是，一回来就跑得不见人影。”苏母抱怨着。
季云欢看着她们母女。
莫名想起以前母亲在的时候。
就在这时，苏母抬起头来，道：“我们等会儿要去看阿凉，季小姐要不要跟着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季云欢拒绝。
她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去看苏莫凉，而且，她也不想去看苏莫凉。
一旁的苏紫困惑地问，“我们去看哥哥，为什么要她一起去？妈咪，你忘记了，她现在已经是齐城的太太了。她跟我哥哥，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尽管苏紫的话充满了嫌弃，可季云欢听着也舒服一些。
不像苏母，每一句话都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都不知道苏母眼里，她算什么？
似乎并不把她当成妻子，而是把她当成他们的儿子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念想之一。
似乎在苏母眼里，关心自己，就等于关心了苏莫凉一样。
提到齐城，苏母的脸上也有些僵硬，开口问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季小姐会偏偏嫁给齐城呢？”
季云欢刚嫁的时候也不知道齐城跟苏莫凉有那样的关系。
但，现在，就算有那样的关系也不重要了。
她看了看苏母，理直而气壮，“男女结婚，无非就是为了感情？阿姨为什么会这样问？”
“他们是朋友，又更像是兄弟。这样，面对齐城的时候，你多少都会有些难堪吧！”苏母的眼中，是真切的关心。
不像苏紫，一听到自己嫁给齐城，就恨得要死要活的。
可，换个立场，也许，苏紫的行为，才是正常的。
季云欢将手指扣紧，“阿姨对我关心过头了。”
“你是阿凉喜欢的人。”苏母感叹道。
季云欢忍不住想要拒绝她的这份好意：“我能够理解您对苏少爷的感情，但是，这样对我，其实很不公平。以前我认识苏少爷的时候，也跟他并没有多深的关系，我们甚至没有正式交往过，阿姨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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