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有异, 萧明达什么都明白了。
她苦笑了一声,收回了伸向卫南平的手。
“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
她轻轻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若暝她骤然我而去,我行事竟也有些慌不择路……”
安若暝在卫南平的心里低低地叹了口气:主人, 是属下无能……
“你想问他要什么?”
谢棠有些警惕:“我到这里之前, 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萧明达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谢棠,忽然道:“你果然还在怪我。”
谢棠立刻道:“我怎么敢怪萧牧首?我不过是一介布衣白丁,萧牧首对我另眼相待, 是我的福分,我哪敢怪你?”
卫南平听着他俩的对话, 终于从刚刚那两相矛盾的纠结之中挣脱了出来。
我刚刚, 居然觉得萧明达是无辜而又正义的, 觉得应该把归阳师兄的命纸交给她……
简直就像是着魔了一般。我明明应该痛恨她, 为什么却又……
只是同处一室、和她谈了一会儿的话而已, 我却已经开始信任她、依赖她,如果谢棠没出现的话, 现在我是不是已经把命纸给她,并且从此以后臣服于她,为她所用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就是萧明达的底牌么?
他想起了刚刚安若暝说过的话。
所有人都应该臣服于她……
这就是萧明达么?
还好谢棠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好像并不受萧明达的影响的样子……
不对,他不止是不受萧明达的影响。
卫南平的思绪渐渐飘远。
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谢棠在新洲考察的时候, 曾经接触过纳克西部落的祭坛。
之前听他说起那时候的经历的时候,卫南平对新洲祭神的法术和纳克西祭坛还没有太多了解, 可现在的他已经吞噬了安若暝, 得到了对方的能力, “继承”了纳克西部落古往今来所有的“力量”。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座祭台究竟有多么邪门。
那上面沾染着无数惨死的人牲在魂飞魄散之前最后的怨念, 数百年来, 被怨念不停地浸染,几乎都要腌入味了。
别说以一介凡人之身毫无保护地登上祭台了,就算只是停留在那附近,都会被这些怨念纠缠,轻则噩梦连连,重则命丧此处。
但谢棠却没事。
卫南平仔细地回忆着。
按照谢棠的说法,当时他第一个登上了祭台,触摸了石棱,接着身体有些不舒服,回到营地休息的时候,做了个怪梦。
那怪梦是纳克西部落祭祀之时的场景。
卫南平就算不去刻意回想,那些画面也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欢呼的人群,被洗刷干净、四马攒蹄地捆扎着的祭品,灰白色、金字塔型的高耸祭台,血,好似流不尽一样的血……
还有,永远高高地挂在天空,注视着大地的太阳。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卫南平想。
正常的、接触了纳克西部落祭台之后的反应。
他自己也做过这种梦,是在真一观里见到安若暝和萧明达之前的那个晚上做的。现在想来,这更像是他的灵力和直觉都在竭尽全力地警告他——前面有危险,千万要小心。
但很快,这种正常就变得不再正常了。
谢棠居然以一己之力从噩梦里挣脱出来。不仅如此,从那以后,他竟然再也不做这种梦了。
哪怕他跟随着老师一起在纳克西部落的遗址考察,哪怕他再次接近了那座祭台,哪怕他每晚都睡在离祭台只有百米之遥的地方,都再也没有被这种噩梦困扰过。
最后,他还把纳克西祭台上用于穿刺祭品的石棱敲下来随身带走了。
即使如此,他都没有遭受任何厄运。连心慌、噩梦都没有。
这太反常了。
就像是那些邪祟、那些怨念、那些噩梦,都和他隔着一个世界,因此无法伤害到他一般。
古怪、古怪。
卫南平曾经怀疑,是谢棠的出身保护了他。他的外祖父是首相,这种级别的官员的血脉里都会伴随着一种特殊的气运,让他们的后裔从一出生开始就拥有高于旁人的命运。
近几十年来,皇室衰微,首相分得了大半君权,血脉中的气运变得更加强横。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种猜想。
绝不是因为血脉里的气运。
安若暝她又不是没有吃过达官显贵……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达官显贵,这样可以从他们的人生和灵魂里咀嚼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在那样浓重的煞气和邪祟面前,仅凭与生俱来的微薄气运,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
更不要说像谢棠那样,把石棱敲下来带走都毫发无伤了。
而且,回到中原之后,谢棠的首相外祖父将他送上西华山,请了得道修士来为他驱邪。但那些修士们的定论是,谢公子压根就没中邪。
不是中邪了却被自身的血脉化解了危局,而是根本就没有被邪祟冲撞过。
纳克西的血腥祭台,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压根不存在一样。
萧明达摇了摇头:“我今日再向谢公子赔个不是,之前在新洲,是我唐突了公子。虽然不奢望公子的宽恕,但我的歉意却是很实在的。”
谢棠涨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敢怪罪萧牧首……”
他已经忘记追问萧明达到底在向我要什么了。
卫南平想。
不知道萧明达和他之间究竟有过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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