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那人的计划成功了，现在冷家嫡系一脉几乎被赶尽杀绝，家主是个和冷氏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
冷青娥脸色微白，被沈慕祁吐露的一系列秘密惊到:“那个人……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慕容诗有交代过吗？”
“没有。慕容诗的任务就是搅乱冷家，然后带着冷小小远走高飞。”
只是很遗憾，她在逃亡的路上被沈慕祁堵了个正着，没能前往约定的地点和女儿汇合。
话说到这个份上，三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冷青娥问:“你说小小和程让现在投靠了千家？”
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支持那个幕后之人藏身千家，但从冷小小到达暮云基地后的选择来看，这个猜测是目前最合理的答案。
“千思……”宁栀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女人好像无处不在。”
东方家出事的时候是她唤醒洛失，冷禅败落以后又是她收留了冷小小。
她就像一缕风，悄无声息地在每一次和四国宝藏有关的行动里留下痕迹，却又让人抓不住任何破绽。
这个绝佳的报复计划会和那个女人有关吗？如果有关，她和东方家、冷家之间有什么瓜葛呢？
知道宁栀在怀疑什么，沈慕祁道:“如果真如你们猜测，冷小小和程让可就惨啦。”
若千思的报复对象是冷家嫡系一脉，冷小小也在她的报复范围内。
“不。”宁栀否认了这个猜测，“冷小小虽是冷禅的女儿，但也是她下属的女儿——如果慕容诗真的是听命于千思的话——她或许会看在旧时情谊，保护冷小小。”
“你说得对。”冷青娥道，“当然，这一切猜测的前提都是千家那位家主是幕后主使。”
“如果她不是呢？”宁栀忽然道。
不是？沈慕祁默然。
冷青娥道:“如果不是，只能说明暮云基地还有隐藏得更深的势力。”
这样一来，该担心的就是紫微军团和地下城了。
沈慕祁依然沉默。
宁栀叹了一声，扒了下头发，嘟囔:“上次见面，千思给我的感觉挺……”奇怪。
怎么说呢，她觉得她很危险，但又有种她不会伤害她的感觉。
“阿祁。”宁栀问道，“你有千思的资料吗？”
沈慕祁:“没有。”
宁栀:“……”
冷青娥:“……”
三人相顾无言，宁栀忽然想起在朝歌基地时屠莉莉和北堂妍提过一次的话题。
“阿祁。”
“昂？”他正看着落在窗弦上的燕子。
“千家送去实验室的那个孩子，你有调查过他的下落吗？”千家为什么会以为沈慕祁是那个孩子？那么大的家族对这种事情不会草草判断，他们判断沈慕祁是千家送去的那个孩子，有什么依据呢？
沈慕祁眯眼：“姐姐你也在怀疑我是不是那个孩子吗？”
“我没有怀疑。”宁栀道，“既然你说你不是，那你肯定就不是。”
沈慕祁眸中郁气散去，漾开温顺的笑容：“我真的不是哦，千家送去的那个孩子早就死在实验室了。”
“……死了？”
“杨中柳收了千家的两箱金币，不敢告诉他们真相，所在在那一批存活下来的孩子中随便挑了一个，说是千家的小少爷。”
真相竟然这般荒唐？宁栀哑然失笑，不知该作何评价。
“不过啊，姐姐，不要觉得千思会对自己的弟弟有什么感情。”沈慕祁冷笑，“对于那女人而言，这个世界上只分为两种人——可利用的，没有利用价值的——即使误以为我是千家的那个孩子，在尝试接触几次发现我对回千家没兴趣后，她也直接把我给无视了。”
什么亲情羁绊不离不弃，不过还是看对方有没有可利用的价值。
宁栀表示明白：“能登上家主之位的人，肯定有普通人所不及的手段和意志。”
千家少爷被送走时还是个婴儿，要说他们姐弟之间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可能性不大。
听懂了两人讨论的话题，等他们说完，冷青娥道：“宁栀，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承星？”
宁栀到暮云基地，主要为了见沈慕祁，探望生病的沈爷爷，其次是调查千家，最后想查探苍云山的钥匙。
眼下，第一条做到了，第二条……冷青娥和程让撞上，再要悄无声息地调查千家不太可能。
最后，南方把苍云山藏着钥匙的消息放出去，她们想偷偷摸摸拿走苍云山的钥匙也没希望了、
宁栀叹气：“我们收拾收拾尽早出发。”
对于苍云山的钥匙，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她们还是先去承星基地，看能不能拿到摘星楼的那把钥匙……哎，其实比起钥匙，她对千家更感兴趣。
宁栀和冷青娥商量接下来的行动，沈慕祁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神色间透着几分纠结。
看他表情，宁栀直觉出了问题：“怎么了？”
“姐姐~”沈慕祁蹭到她身边，小声说道，“沈老头想见你。”
沈老爷子昨晚被宁栀灌醉，眼下醒了，深觉丢脸，同时懊恼错过了了解宁栀的机会，犹豫再三，还是给沈慕祁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女朋友带回去给他再瞅瞅。
“还以为是什么事……你吓死我了。”宁栀摸摸他的发顶，“我们今天肯定走不了，我先陪你回家去见沈爷爷。”
沈慕祁颔首，看向冷青娥。
女生很识趣：“你们随意，我出去采购点东西——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
“注意安全。”宁栀提醒她，“特别是小心地下城的人。”
……
沈慕祁说他们马上回来，沈老爷子换好衣服，靠在床头，正襟危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负责人的严肃长辈。
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看起来柔弱纤细的小女孩喝趴了，他便神色恹恹，提不起精神。
宁栀这次登门买了些水果。
跟着沈慕祁进了老爷子的房间，见老人中气十足，并未受到腰伤影响，她放下心。
“沈爷爷。”
“来了？”老人看沈慕祁，“去你刘婶的店里给我打包一份饭菜回来——你爷爷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真是不懂事。”
沈慕祁把水果放下，没动：“冰箱里有剩菜。”
老人怒：“你让我吃剩菜？！”
“……”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你这臭小子，枉我把你捡回来，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你竟然让我吃剩饭？！”
“老头儿，你捡我的时候，我已经能自力更生了。”哪需要他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
老人更怒：“叫爷爷！”
沈慕祁：“……爷爷。”
宁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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