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了蓝一方一顿，宁栀心口的郁气散开，神清气爽地从审讯室出来，一边活动手腕，一边用脚踹了下隔壁监控室的门。
霍桥连忙拉开门迎出来：“宁小姐，有什么需要？”
“蓝一方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消息了，那小子中了吸血鬼的魅惑之术，你们先把他关着，等人清醒了再说。”
“你是说，他是被吸血鬼魅惑了，才做出炸城墙那种蠢事？”
“那倒不是。”宁栀摸着下巴，沉吟道，“血族的魅惑之术持续时间并不长，所以他炸城墙应该本来就在他成神的计划里。”
听到成神两个字，霍桥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本来就在？”
“这么说吧，你们基地下面呢，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埋了炸弹，这炸弹的作用就是炸毁城墙让基地所有人来一场大逃杀，只不过炸弹爆炸的时间应该不是现在，蓝一方会在现在引爆炸弹，是那个叫十九的吸血鬼魅惑了他。懂了吗？”
霍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想了想，又问：“为什么炸弹引爆的时间不是现在？”
宁栀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也不知道。”
霍桥：“……”
知道宁栀不想说，特助先生换了个问题：“宁小姐还有什么问题想问他吗？等他醒了，我们的人帮你问。”
“我就想知道忽悠他定下成神这么伟大的目标的人是谁，不过看他那蠢样，只怕从头到尾就是人家手里的棋子，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宁栀觉得无趣，“人交给你们，你们看着办吧，我走了。”
霍桥恭恭敬敬地送她出门。
月光落在身上，宁栀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为什么炸弹引爆的时间不是现在？
想起特助问过的问题，宁栀勾唇冷笑。
当然不是现在，因为那位幕后黑手还没拿到四国宝藏的钥匙，不是吗？
一旦将四国宝藏据为己有，切断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按下炸弹的按钮，摧毁四大基地的城墙吧。
成为新世界的神？清洗现有的人类？呵，这梦想还真是伟大得很呢！
踩着月光走了两步，宁栀的通讯器嗡嗡地震动起来。
她拿出通讯器，看清来电显示，微微拧起眉头。
“南方？”这个点，她给他打电话来，为了什么？
南方的声音很沉：“宁栀，阿祁出事了，你现在能到暮云基地来吗？”
即使早就对这女人打电话的目的猜到一二，听到沈慕祁出事，宁栀心头还是沉了沉：“他出什么事了？”
宁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慌张些、急切些：“他不是在苍云山执行任务吗？怎么会出事？不是还有任哥跟着他吗？”
“千家的人拿到了苍云山的钥匙平安返回基地，阿祁没回来。”南方道，“任铎倒是回来了，但是他伤得很重，眼下还在昏迷，医生说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沈慕祁在苍云山没回来？”宁栀呼吸一滞，对南方的怒火瞬间从脚底直冲发冠，她干脆无理取闹般地嚷嚷起来，“他没回来，你们不会派人出去找他吗？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苍云山？你不是他最信任的上司吗？不是他的朋友吗？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已经派人去了！”南方解释道，“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你……还是尽快过来一趟吧。”
“南方。”宁栀看着漫天星河，低声道，“阿祁他从有记忆开始就在朝歌基地的实验室，没有童年、也没有朋友，从基地的实验室逃出来，被沈老爷子收养，加入紫微军团，接受你委派给他的各种普通人无法完成的危险任务……在他心里，一直把你、把你们当做最重要的朋友，你心里清楚的吧？”
通讯器那边，南方沉默了很久：“……嗯。”
原来她是知道的啊。宁栀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你等着，我马上回暮云。”
……
挂断和宁栀的通讯，南方把通讯器扔到桌子上，没有抬眼，沉声道：“这样可以了吗？你确定宁栀会回来？”
她的对面，男人慢条斯理地翻看手里的书，轻笑：“当然——她不是和沈慕祁正在热恋中？”
南方沉默片刻，道：“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冷青娥还没抓到，要是她联系上宁栀，宁栀肯定会怀疑我们。”
“她早就怀疑我们了。”男人嘴角的弧度不变，悠悠地说道，“你以为冷青娥逃离这么久，还没和宁栀联系过吗？”
最不喜欢他这种敷衍的语气，南方冷冷说道：“那她不是更不会回来了？”
“她会回来的。”听出她声音里的怒气，男人放下书，抬眼看她，“因为沈慕祁还在苍云山，因为第四把钥匙在我手里，无论为了哪一点，宁栀都会回暮云。”
避开男人的目光，南方抿唇不语。
知道她在纠结什么，男人起身走到她身边，单手按在她的肩上，把人轻轻拉到自己怀里：“南方，不要觉得愧疚，葬在苍云山是对沈慕祁那种怪物最好的结局。”
“阿祁不是怪物。”南方下意识反驳，“他不是……”
“不是吗？”男人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厌恶，“被刺中心脏还能反击重创任铎，弄瞎程让的一只眼睛，能做到这样，你还觉得他是普通人？”
想起还在急救室的任铎和程让，南方沉默。
“他这样的利刃，你握不住，不如趁早解决，不然，一旦他与你意见相左，便会成为你最可怕的敌人。”
“我知道。”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南方急促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别说了。”
在决定成为他的同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会和沈慕祁成为敌人——对待敌人，不就是该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与致命一击吗？
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在对付自己的敌人罢了。
听女人逐渐平缓的呼吸，知道她被自己说服，男人松开她的肩膀，走到窗边，看着南方的天空：“承星基地的棋子用不了了，不过宁栀拿到了钥匙，承星基地短时间内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解决空月和朝歌，拿到宁栀手里的三把钥匙。”
不想听他说这些，南方起身道：“我回去了。”
她顿了顿，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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