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初曜的队伍汇合后，沈慕祁撒手不管，不顾宁栀嫌弃的眼神，强硬地挤上宁栀的车。
冷青娥很识趣地把副驾驶座让给他。
楚乐对沈慕祁不太了解，只当做小奶狗谈恋爱了黏人，见他心满意足地上了副驾，她忍不住小声和冷青娥八卦：“宁栀的这个男朋友也太黏人了吧。”
想起沈慕祁以前一刀一个狼人的恐怖模样，冷青娥不敢大声说话：“咳，感情深嘛，正常。”
楚乐点头表示理解。
……
初曜大刺刺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路过宁栀的改装越野时，他瞥了眼正在系安全带的沈慕祁，拿出通讯器给自家上司发消息：“沈慕祁竟然让宁栀妹妹一个女生开车，太过分了。”
过了许久，宁珏回：“嗯，宁栀生气了会打断他的腿。”
初曜：“……”老大，该怎么说呢，你的心真大。
宁珏：“实验室的标本都拿到了？”
初曜：“拿到了。”
初曜：“对了，那个穆弦辞这次跟我们一起回空月，老大，你得安排一下让他混进基地。”
宁珏：“我知道了。”
结束和上司的通讯，初曜从腰包里摸出一个黑色眼罩戴上，含糊道：“我眯会儿，你们开车小心点。”
……
次日中午，烈阳高照，车队停到树林边休息。
树林的侧面是个面积不大的湖泊，上面成群结队的野鸭子游来游去。
宁栀咬着一块面包，想去湖边洗洗手。
绕过半人高的树丛，宁栀看到站在湖边的初曜和沈慕祁，她脚步不由一顿，疑惑：“你俩在这里干嘛？”
她还在奇怪沈慕祁跑哪里去了，原来先她一步溜到这边来欣赏美景……
宁栀的视线移到两人的前面。
漂浮不定的水草里，有腐败的尸体若隐若现。
宁栀觉得嘴里的面包瞬间不香了。
她三两口啃完面包，走到两人身边：“是新鲜的？”
“嗯。”初曜摸着下巴，道，“看这腐败程度，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天左右。不过这尸体有点奇怪，按理说三天本不该腐败到这个程度，这尸体……”
沈慕祁森然道：“没有皮肤。”
“对。”初曜蹲下身，仔细查看过尸体，道，“胸口和左眼受过伤……其它暂时看不出什么。”
“左眼？”沈慕祁想起一个人，“宁栀，你看这家伙，有没有觉得面熟？”
“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觉得面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宁栀也顾不上恶心，找了根棍子在水草里扒拉起来，“尸体被扔在这里，看看凶手还有没有留下别的什么东西……”
木棍拨开一块水草，露出了黑色的皮夹。
“你看，果然还有东西。”
宁栀把皮夹捞过来，沈慕祁从腰包里掏出手套戴上，捡起皮夹打开。
除了一张被放在透明夹层里的照片，里面再没有别的东西。
宁栀的视线在照片上停留了很久，眼神里流露出叹息之色：“该说活该呢？还是可怜？”
她不能原谅他对沈慕祁的算计，但是也的确可怜他曝尸荒野的结局。
“这不是——”初曜瞟了眼照片，惊讶之色溢于言表，“程让和冷青……”
“宁栀，你们在那边干嘛？”
初曜的话被他口中的当时人打断。
男人张着嘴，卡壳，飞速转动的大脑迅速理清了眼前这具尸体的身份。
怎么说也是程家唯一的小少爷，最后落得这般凄惨，真让人唏嘘。
听到冷青娥的声音，宁栀头也不回，厉声道：“你别过来！”
冷青娥靠近的脚步一顿，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这里有一具尸体，样子不太好。”宁栀道，“我怕你看了不舒服。”
不等冷青娥回话，她继续道：“逝者为大，我们把他葬了吧。”
又回头看冷青娥：“你回去好好休息，下午还要开车——我们把这可怜人葬了就回来。”
“哦。”虽然觉得宁栀的态度很奇怪，冷青娥还是听话地转身走了，没有继续靠近。
等冷青娥走远，初曜挑眉问道：“不告诉她真的好嘛？”
“会告诉她的。”宁栀道，“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这人现在这幅样子。”
冷青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但她不希望她看到程让这般惨烈的模样——以她重情义的性格，这会成为她余生忘不掉的噩梦。
把皮夹和尸体一起埋葬，宁栀对着坟头鞠了三个躬，沉声道：“人死如灯灭，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就随烟散了，我会解决掉那只丧尸，也会照顾好冷青娥，你……安息吧。”
初曜和程让也算是旧相识，此刻学着宁栀的样子拜了三拜。
沈慕祁扔了手套，双手环在面前，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等宁栀拜完了，他走到宁栀身边，拉起她的手，低声道：“走吧。”
三人往回走，初曜想想觉得不对劲：“南方那边说冷小小和程让从医院逃跑了，程让的尸体出现在这里，那冷小小呢？死了？还是……”
“我之前在想，那个丧尸为什么会从基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沈慕祁低声道，“他舍弃了千询的外壳，接下来会选择谁呢？”
初曜皱眉：“你是说，他选择了……”他指了下孤坟，“那个倒霉鬼？”
沈慕祁冷笑：“冷小小接下来的目的地是空月，她知道她带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吗？”
初曜一拍额头：“我得联系老大那边，让他们盯紧点城门的情况。”
……
车队继续出发，冷青娥看着宁栀，好几次欲言又止。
闭目养神都能察觉到女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宁栀睁开眼睛：“你想问什么？”
冷青娥迟疑：“那具尸体……”
她没有靠近，但闻到了尸体散发出的恶臭。
推测出尸体死亡的时间，联系宁栀对她说的话，她隐隐猜出了尸体的身份。
“是程让？还是冷小小？”
没想过瞒着她，宁栀直言道：“是程让。”
冷青娥哦了一声，低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不知道程让是谁，但看这两人的表情不太好，楚乐不敢吱声，只能转头看窗外装没听见两人说话。
不过在她眼角余光扫过的时候，看见有透明的水珠从落在女孩紧紧握成拳的手上。
楚乐犹豫再三，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悄悄塞到冷青娥手里。
冷青娥道过谢，吸了吸鼻子，问宁栀：“杀死他的是那只从暮云基地逃跑的丧尸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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