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自助银行，在附近晃了一圈，为暗夜之瞳的人留足时间，随后从医院的后门回到医院里，然后又从医院的正门走出，来到了停车场。
毛头正在车内安睡。
确认车里没有其他人，石磊朝着四周看了看，看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正准备离开停车场。
老头子的年纪太大了，大到走路都有点蹒跚，佝偻着背，身形显得格外的猥琐。
这把年纪，这种身体状况，当然不可能自己开车了，石磊明白，这一定就是暗夜之瞳的执行人。
或许是知道自己必然会被发现，那个老头子走到停车场自动栏杆处的时候，停下脚步回过头，冲着石磊略显局促的笑了笑。
石磊也跟他点点头，彼此算是打过招呼，石磊也确认了毛头的记忆已经被修改过，放心的敲打着车窗。
毛头恍然惊醒，看到是石磊站在车外，赶忙解了锁。
石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毛头有些迷糊的看着四周，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先生我们这是在哪儿？”
石磊听到毛头的问题，皱皱眉，心道暗夜之瞳也太不靠谱了吧？清除了记忆之后就没有植入点儿混乱的脑电波？好歹不要让毛头察觉到记忆有很长时间的一段空白吧？
不过毛头很快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有些歉意的看着石磊，说：“抱歉，我居然睡着了，真该死。先生您的身体没事吧？”
石磊心中微微一紧张，尽可能不动声色的说：“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不舒服。”
毛头点点头，道：“可能是您这段时间太累了吧？这么大的一间公司管着，您还得负责新公司的事情……诶，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些事情呢？”
“睡觉还能睡失忆了？”石磊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些什么？”
“我只记得，我刚才开车送您来医院，一路上好像您也没什么事儿，但是我似乎很担心，然后您进了医院，我就在这里等您，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但是我总觉得这里边还缺少了些什么。”
石磊放下了心，暗夜之瞳并没有把毛头这段时间的记忆全部清除，又或者，全部清除了却又植入了一部分足以混淆视听的记忆。
“没事，就是我去拜访客户，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就叫你送我到医院检查一下。”
“哎呀，我居然没有跟先生一起进去，真是该死。”
“是我让你在这里等我的，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事儿，没必要两个人一起进去。行了，开车回公司吧。”
“先生您刚检查完身体，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别去公司了。”
石磊想了想，觉得也好，便打了个电话给许志达，告诉他自己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会儿。
许志达也很担心，石磊表示可能是最近规划新公司的事情熬了夜，并无大碍。
回到虞半之留给石磊的那套房子里，石磊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心力交瘁，迷迷糊糊的真的睡了过去。
被电话铃吵醒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钟，石磊一看，居然是江元超打来的电话。
“喂，元超哥。”其实江元超不打电话来，石磊也会打电话给他，汪凯明的事儿，是因为江元超而起，即便现在失忆了，也不能让他继续呆在那家证券公司，总要想办法把他弄走。否则，每天对着相同的事情，保不齐他哪天就把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情回忆起那么一点儿来。
对于别人来说，记忆被勾起一小丝，并不是太严重的事情。比如说韦卿、董驰青以及许志达，看到石磊的时候就天然有一种亲近感，他们不记得曾经和石磊有过接触，但记忆深处的某些痕迹还在，无伤大雅。
可汪凯明不成。
汪凯明不管想起多少曾经的回忆，都有可能被黑卡当成石磊的过错，石磊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丢了性命。
石磊并不是责怪江元超，江元超已经为那件事向石磊道过歉，并且做出了一定的弥补。他也不会想到这件事还会有后续，错不在他。
江元超的声音有些奇怪，他问：“石头你睡觉了？”
“哦，下午有点儿不舒服，就躺着休息会儿。元超哥你找我有事？”
“身体不舒服？你住在哪里？我去看看你吧。”
“只是不舒服而已，可能这段时间有点累吧，又不是生病了，看个什么劲儿。”石磊笑着说，可说完就觉得不对劲，他说：“元超哥你在帝都？”
“是呀，我昨天过来的，来办点事。结果今天跟两个投行的朋友约了消遣消遣，却听他们说你现在一直在帝都。我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约你见见面，咱俩也挺长时间不见了。”
石磊笑了笑，说：“那行吧，你们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你身体真的没事儿？”
“没事，回来睡了会儿，现在精神百倍。”
江元超这才把地址告诉了石磊，石磊自己开着车前往。
见到江元超，江元超笑呵呵的上前给了石磊一个重重的拥抱，还使劲儿拍了拍他的后心，见石磊没什么反应，才彻底确定他没事。
石磊看看包间里的人，是创意投资的邹子期和另外一个石磊也见过，但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原来是邹总。”石磊笑着跟邹子期握了握手。
寒暄几句，各自坐下，江元超张罗着给石磊安排美女，石磊却摆摆手，说：“行了，这么晚，估计也没什么太好的了，就这么喝会儿酒吧。许久不见，聊聊天就好。说起来，元超哥，我还正有件事要跟你说呢。”
江元超干脆也放弃了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子，端着酒杯坐到石磊身边来，小声问道：“什么事儿？”
“倒不是什么急茬，原本是想等回润州之后有机会再跟你说。但既然今天这么巧的遇见了，我就说一下吧。汪凯明你还记得吧？”
江元超面皮一紧，微微有些发窘，道：“石头，那件事是我……”
石磊摆摆手，笑着说：“元超哥误会了，我不是要翻旧账。只是汪凯明最初是因为你的缘故不得已擅自查看了我的户头，但是此后，他一直都对我的户头保持着关注。也是凑巧，我今天买入一支股票，那支股票成交量并不大，可在我大笔买入之后，却突然出现了一笔很大的买单。我感到有些奇怪，就找人查了查，结果，发现是汪凯明买入的。随后，我让公司的技术人员黑了汪凯明的电脑，发现，他最近这段时间，至少四五次的查看过我的户头……”
江元超一听脸色就变了，他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的剁在桌子上，咣当一声响，把包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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