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的时间，转眼而过。
这半日里，姜超然与唐泽从丹道的理解聊到了炼丹的心得，从讨论丹药药效，一直到了研究新的药物。
一开始唐泽只是为了跟姜超然套套近乎才陪他聊了聊，可是越聊，唐泽自己就越觉得受益匪浅。
这位姜家老祖宗真不愧是如今修真界的炼丹第一人，其在丹道上造诣，绝对是唐泽见识过的第一人。
最后聊完，反倒是唐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而姜超然跟唐泽谈了这半天，也是越发的喜欢这个小友。
唐泽毕竟身怀系统，系统本身就有不少珍奇的丹方，加上那独特的炼药技巧，让姜超然也觉得收获不小。
尤其是最后他与面前这小友探讨新的丹药丹方，对方三两句话就让姜超然觉得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眼看着时候不早，姜超然脸上不由的又露出了遗憾之色，声音郑重的冲着唐泽说道：“小友……老夫还想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想加入姜家吗？”
“以你的炼丹造诣，姜家才是最适合你发展成长的地方啊。”
“而且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只要你肯加入姜家，老祖宗绝对会将你奉为座上宾。”
唐泽跟姜超然此时都坐在小院中的凉亭之中。
唐泽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望着姜超然笑道：“姜然老前辈，你觉得我作为月明楼的人，会选择加入姜家吗？”
“你觉得我作为月明楼的人，姜家人又会给我好脸色看吗？”
“况且，想来您作为姜家的仆人，见识广博，多少也该听说过月明楼的手下都是何来历，作为受过我家公子恩惠之人，我岂能叛逃成为敌人的鹰犬？”
“……唉。”
唐泽的话，让姜超然无奈的一声喟叹。
面前这年轻人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他的确是听说过，月明楼的手下，都是玉公子好心收养的残疾人，弃婴，伤患等等可怜之人。
这些人受过玉公子的恩惠，若是再叛逃到敌人手下，那该多没有良心。
沉默片刻，姜超然压低声音道：“小友，实不相瞒，其实这次针对月明楼的举动，全是家主姜呈一人所为，与老祖宗无关。”
“老祖宗本打算放手姜家，任由后辈管理，自己只钻研丹道，没想到自己的后辈居然做出了如此对不住月明楼之事。”
“小友，我相信以你的炼丹天赋，倘若你愿意加入姜家，那老祖宗说不定会再度出山，插手月明楼一事，保月明楼此番一行安稳无忧。”
姜超然这话，倒是让唐泽眉头微挑。
其实之前唐泽就听玉公子提过，说姜家老祖宗为了潜心丹道，早就撒手不管家族之事。
这次姜家，仙都会与月明楼之间的恩怨，姜家老祖姜超然并没有参与。
现在看来，果然如是。
这让唐泽心里对姜超然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谢谢您的好意，但姜家与月明楼一事，我们月明楼有自己的办法解决。此番姜家和仙都会想对我们月明楼不仁在先，我们没有忍让的理由。”
唐泽的话又让姜超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倘若不是姜呈一意孤行，他们姜家能收获一个多么天才的绝世炼丹师啊……
一老一少两人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唐泽先开口，用尽量不惹人生疑的语气问道：“我听闻，姜家有位姜婉儿，容貌不凡，而且至今未嫁……”
“那个丫头啊，”姜超然听到唐泽提起姜婉儿，眼睛便眯了起来，“说实话，那个丫头在炼丹和修炼方面也挺有天赋的啊。”
“说来那个丫头也是可怜，之前就被逼着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那时候我……那时候老祖宗看她可怜，便帮了她一把，让她跑出了姜家。”
“这次，那姜呈又打算让姜婉儿去政治联姻……”
这话让唐泽眼神微变。
按姜超然的意思，合着当初姜婉儿之所以能跑出姜家，都是因为他在背后出手帮忙？
“那老祖宗若是真觉得姜婉儿可怜，何不直接开口，不让姜婉儿联姻？”
姜超然闻言摇摇头：“大家族的事，岂是那么简单的。”
“联姻，对于大家族的儿女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在这联姻对家族大有裨益的情况下，就算是老祖宗亲自开口，支持联姻的人，也只会比不同意联姻的人要多。”
“老祖宗虽有威望，但已经常年不插手家族事务，在家族高层之中，更多的人都愿意去听家主的话。”
唐泽倒是也能理解。
姜超然毕竟是几代之前的人物了，就算他的威名功绩还摆在那里，可现在家族中真正管事的，已经不是他了。
那些家族的管理层，都是家主亲自提携上来的，他们或许不敢忤逆老祖宗的意思，但也不敢忤逆真正执掌大权的家主的意思。
一代新人换旧人，换句话说，现在的姜超然跟姜家的后辈，已经疏远了。
姜家的后代会敬仰他，会尊重他，但在一些大事的决断上，还是家主更说了算。
尤其是在家主的提议对家族有利的情况下。
就好比这次姜家联合仙都会针对月明楼一事，姜超然本着道义拒不同意，但姜家其他人都觉得这事儿对姜家有好处，最后还是会听家主的意见。
除非手里还把握着实权，不然老祖宗，也终究只是一个名头罢了。
现在姜家的丹药业务已经蒸蒸日上，就算姜超然真的不在了，那姜家一样可以运作下去。
现在的姜超然，已经被架空了。
发觉这一点，唐泽又喝了口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他还打算利用一下姜超然，但现在看来，姜超然也不过是个真实，可怜，又孤独的老头罢了。
放下茶杯，唐泽再抬头看向姜超然，眼神已经变得有些不同了。
他缓缓开口，轻声说道：“老人家，这次姜家和仙都会的局，月明楼必破。”
“我与姜呈有深仇，姜呈，我也必杀。”
“不妨请老人家转告老祖宗一声，若他还有心重新执掌姜家，我月明楼愿助其一臂之力。”
“另外，这是我偶得的一份丹方，现在我丹道造诣不够，比不过您和老祖宗，这份丹方，也请您代为交给老祖宗。”
说罢，唐泽拿出了一份丹方摆在了桌上，转身便离开了。
等到唐泽走远，姜超然才伸手，将那份丹方拿了起来。
望着那丹方，姜超然的手，颤抖了一下。
清幽通脉丹。
品阶……
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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