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王碟扯着那个黑衣青年的领口，逼问道。
”你是陵县的人，为什么要和北境的人勾结？是你在朝廷派送的东西里面做了手脚？“周秉文休息了一会，走到那人面前问他。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眼神躲闪，看着地上口吐鲜血的黑衣人，神态失措，没了先前的神气，表情快要哭出来似的。
他嘴里呢喃不清：”他们都死了？他们不能死的，我妹妹还等着他们的解药呢。“一边念一边挣扎着要从王碟的手里挣脱出去。
”你说什么？什么解药？“王碟凑近了，手却将他攥得更紧了，有种不得违抗的威势。
那人似已经被吓着了，含混不清解释着：”他们说了，只要……只要我听他们的话，就……就能给药，我妹妹就能好了。“
”那你就帮他们下毒害整个陵县的人？为了你妹妹一人？“周秉文蹲下来，火光映射出他肃穆的轮廓表情。
那人被逼得连连后退，颤抖着：”我不知道，他们就只让我放些他们准备的食物进去。我不知道是毒，我怎么知道是毒啊……“他一边说一边猛烈的摇头。
”你当真不知道吗！“王碟听出来话里的意思，猛地一收手，将他扔了出去。
”阿月，你看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王碟一回头，阿月已经默契将一瓶小黑罐子放在手心递了出去。
”你……“王碟对着阿月的反应，不可置否轻声笑了出声。有时候，王碟总会被阿月忽然的举动所惊喜到。
”这就是你说的解药了？“王碟接过黑罐子在那青年面前确认，那人看见了跃起想拿，又被王碟一脚踹远了。
”求求你，把药给我吧。我只是想救我妹妹，她还很小的。“那人捂着肚子，爬起来跪在地上，向王碟磕头喊着，模样狼狈。
“我会救人，但你亦不可饶。李青你把这药拿给林太医，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些什么来。”说完，王碟将药递给李青，李青收好药。
“那他怎么办？少爷。”李青问王碟，该怎么处置那青年。
“我可以死，只要……只要你们能救我……我妹妹。”那青年不断在地板上磕着头，额头上红肿了一个包。
“我问你，为何今夜，你们忽然刺杀？我们来到陵县已经数日了，为何到了今日才行动？“王碟走到那人面前，扶住他的肩膀，制止他有点疯癫的磕头。
他人满眼通红，手撑着地上，目光混沌：”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信，他们让我今晚与他们一起，找到你们的住所，助他们杀了你们。其他的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看样子，他已经神志不清，吓傻了。他不过是北境那边的一枚小棋子罢了。“周秉文走到王碟面前，说出自己的判断。
”但，为何偏是今夜，我想不明白。明明我们已经准备去北境了，无论是在去北境的路上还是到了北境，他们都更有机会除掉我们。“王碟和周秉文一同走出屋子，谈论着。
李青和阿月在屋子里处理尸体。
”会不会是因为知道我们去请了援兵，所以趁今夜我们仍旧孤立之际，来行动。“
”但是就这么几个人？身上还带着解药，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更像是故意来的？“
”人少可以理解，毕竟陵县毗邻皇城，又怎么可能有大量的北境军士呢？至于解药，不是要救他的妹妹？“周秉文给出自己的解释。
王碟背手在身后，清冷的身形在月下显得格外严肃，他摇了摇头：“这个解药对于他们来说，给与不给无足轻重。我总觉得他们今晚的出现，何处有不妥？”
“我明白你的怀疑，对他们来说那青年不过是一条小命，但他们需要的是能够继续帮他们运送的内应。所以才会带着药来。”周秉文拍了拍王碟的肩，看见了他衣服上的血迹，语气缓和道：“先回去清理一下吧。“他又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四更天了，先休息一会吧。“
王碟宽慰地朝他点了点头，招了招手，示意他先回房。
独自站在走廊上，月光的皎洁洒了一地，白色的光与黑色的夜形成了对比，王碟内心的怀疑与不解被无限放大，却始终得不到解释与答案。
他忽然很想昭昭，然而昭昭已经数日没有出现了。前几日为陵县的干毒之事困扰，未曾想昭昭已然悄悄消失了如此之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绪，王碟在心里唤她的名字。
”昭昭？昭昭！你——在吗？“
还是寂静的夜，无声的光，四周没有其他人了。
王碟内心开始不安起来，昭昭不见了？这是抛弃他了？该用什么方法唤她回来？
躺在客栈的床上许久，王碟的大脑还在疯狂旋转。比起今晚刺客怪异的出现，他更担心昭昭的不出现。他回忆了从初见到陪伴长大的昭昭一次次现身的细节，契机；发现他竟无处可去寻她，每一次她的出现若非心唤就是她自己凭空而现。他与她的联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她想出现便出现，想离开就离开。
这样想下去，王碟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攥着一般难受。遇见昭昭伊始，便未想过有朝一日，昭昭会消失不见。昭昭可是他一个人的昭昭啊，她还能去哪？回到她原来的地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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