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黑框眼镜气得跺脚。
“抱歉啊，我得先走一步了，这个玉枕……”叶天再次摇头。
“一百块太低了，五百，五百拿走，行不行？”
叶天再次还价，只出二百元，最后成交。
黑框眼镜连呼倒霉，拿着叶天给的二百元走了。
“这玉枕明明是他七千买的，怎么可能二百卖给你，是假货吧？”顾漫疑惑地问。
叶天没有过多解释，中间的道理，说多了，顾漫也不会懂。
铁了心进古玩这一行的，必须有坚定的意志。无论别人说什么，自己咬定了的东西，就得坚持到底。
如果前怕狼后怕虎，干脆就不买古玩算了。
毕竟这些东西，行家看的是价值和利润。只要利润够高，刀头舔血也没关系。
黑框眼镜肯出钱，但却没有赚大钱的霸气。
这只玉枕，如果年代对、印章对，就是乾隆年间的东西，如果查找到它的确切来历，只要它在谱或者跟它同类的东西在谱，价格就上去了。
两人回到二龙堂，在旁边的馄饨摊子上，各要了一碗肉末三鲜馄饨、两只茶叶蛋。
“叶天，如果你有本事，天天捡漏，很快就能买房买车了。要不，自己开一家古玩店，岂不更赚钱？现在，你捡了好东西回来，卖了钱还得交给我爸，是不是吃大亏了？”
这问题，叶天也问过自己。
他现在，必须在二龙堂容身，稳定情绪，才能办大事。
大事，就是找到血月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个机会回去，让那只海底巨眼再次大发神威，把自己送到海啸发生之前的世界。
他不愿屈居在金陵这个小地方，从头开始，历练人生。
人生苦多于甜，他已经受够了。
“老板待我挺好的，我挺满足。”叶天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这人，是不是榆木脑袋？今晚上捡漏，明天卖了大钱，都不是你的，还得交给我爸，你懂不懂？”
“挺好的，真挺好的。捡漏的钱是老板出的，有好东西，属于它，没什么问题。”
顾漫指着叶天：“你——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我爸在剥削你？”
叶天摇头：“你说到哪儿去了？老板给我工资，让我吃住在二龙堂。我得报答他，好好干活。”
馄饨来了，顾漫语塞，摇摇头，先吃东西。
叶天觉得，陪着顾漫出来玩，玩够了，两人并排坐着，吃完馄饨，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很好。
馄饨还没吃完，一辆出租车从远处飞驰过来，到了馄饨摊旁边，紧急刹住。
车上跳下来三个人，领头的，正是刚刚卖玉器的摊主。
“在那儿，就在那儿！”摊主叫着，隔着公路，指向叶天。
跟在后面的两人，一个拎着甩棍，一个攥着跳刀，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一般。
顾漫有些心惊，准备离开。
叶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慌，坐下，有我呢！”
他能猜到，对方肯定是因为哪件宝贝卖便宜了，赶着来要回去。
“喂，小兄弟，我是来求你的！”摊主过来，坐在叶天旁边。
“什么事？”
“那个玉枕，在你手里，对吧？”
一提到玉枕，叶天放了心，只要对方不追回玉把件和高唐镜，那就没事。
“对。”他点点头。
“东西是我卖出去的，你能不能让给我？”
叶天摇头：“东西不是我买下的，是从别人手里收来的。你想要，出个价。”
那个玉枕，就在他脚边的纸箱子里。
“七千，我出原价，都给你。”
叶天笑着摇头：“我拿回去研究研究，如果没什么用，就转让给你。”
摊主急了：“兄弟，这东西是我的，当时不该卖，你就可怜可怜我，再还给我，行不行？”
这种事，古玩行里发生太多太多。
有些人走宝，卖掉东西，才明白其中玄机，不得不花高价赎回来。
买家、卖家的位置颠倒，原主人不得不付出双倍溢价，自认倒霉。
现在，就算对方出双倍价格，叶天也不会卖。
“抱歉，我帮不了你。”
摊主又哀求了一遍，叶天仍然是同样的说法。
“好，你有种！”摊主一下子跳起来。
他的两个朋友，一个晃着棒球棍，一个挥舞着跳刀，直接指向了叶天。
“威逼、利诱”是解决麻烦的两条路，后者行不通，看起来摊主想用前者。
“给我吧，钱一分不少付给你。”摊主说。
“抢劫对吧？”叶天并不惊慌，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对，就是抢劫！”摊主口气很硬。
“你们乱来，我要报警了？”
“爱报不报，把玉枕拿回来，今天就饶你小子不死！”摊主越来越嚣张，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阵势已经吓住了叶天。
叶天再次摇头：“这东西是我的，你们明抢，要犯法的！”
摊主弯腰，把箱子抱过去，先打开检查，然后嚣张地笑着：“犯法？犯他妈的哪门子法？东西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他没有付钱，直接抱着箱子走人。
握着跳刀的小子不知死活，有意挑衅，小刀在叶天的腮上轻轻拍了两下：“小子，就是明抢，你有什么办法？”
叶天当然有办法，先报警，再交录音，几个人不但要进去，还得乖乖地把玉枕拿回来。
他取出手把件和高唐镜，给顾漫看。
顾漫有些无奈：“我们被人抢劫了，还有心看这些东西？”
叶天笑了：“他们抢劫，我就报警。”
说着，他拨打电话，马上报警。
一切如他所料，三个人都被抓住，玉枕又回到他手里。
如今，他心里有了底。
摊主既然想溢价收回，就是有买家登门了，并且是大买家。
顾漫对玉把件不感兴趣，至于那件高唐镜，更是被她当成了废铜烂铁。
叶天熟悉古镜这个领域，这面高唐镜是“镜中之王”，据说有神异作用，能够在镜子里照出一个人的未来。
当然，古人的镜子需要常磨常新，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劳永逸。
镜子不磨，当然就无法看清自己的脸。
“金陵，宝贝太多了！”叶天感叹。
他相信，只要自己有时间，每次去鬼市，都能满载而归。
对于古玩的那些知识，全都浸透在他骨髓里。根本不用细想，立刻信手拈来。
比如现在，他对于玉枕的鉴定结论就是：“乾隆时期玉枕，无其它落款，和田玉，带红色皮，完好无损，价值百万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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