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目睹过历史上太多忠义之士,那些人为了朝廷的旨意,根本不顾个人的安危,竭尽全力维护皇族的荣耀,即使血溅当场,也毫不后悔。
那个男人既然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用自己的鲜血涂满精灵的城墙,替万千大众承受天谴,那就证明,他自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任何肉体上的威胁都不会动摇他心中的信念。
当叶天看到这一点,就明白曾将军这一次遇到了难缠的对手,不管是起初百般崇敬,还是到现在拔刀威胁,都不可能达到目的。
“先生,到底怎样,你才能说出那个秘密?如果我们只是为了拯救金陵城的百姓,而不是满足个人私欲,大家是不是就能达成一致?”
叶天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毕竟这种关键时刻,任何个人意气用事都是要不得的。
那个男人毫不畏惧,脖子上的伤痕似乎属于别人,根本与他无关。
他的表情仍然淡然而冷静:“那不可能,无论宝石还是宝箱,都属于皇上。”
曾将军吼叫起来:“现在反叛军已经四散溃逃,你所谓的皇上和宫廷早已经不存在了,还是认清现实吧,普天之下只有一个皇上,就是在京城的那一位九五之尊,唯有他才是九州之主!”
这当然是实话,无论反叛军曾经多么嚣张,多么辉煌,如今已是败军之将,失去了自己的皇权。
那个男人冷笑摇头:“那是你们以为的皇上,两军相争,各为其主,我坚持自己的信念,要杀要剐随意来吧!但你们最好想一想,怎样面对这座即将毁灭的城池?”
叶天立刻反问:“难道这里不也是你的城池吗?过去你们占领这里的时候,不也是为了在此地天长地久,永守基业,为黎明百姓做主,可是到了现在,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两军交战,百姓涂炭,民不聊生,天下大乱,一切都是反叛军弄出来的,你们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这就是叶天的历史观,他曾经看过很多历史资料,起义军本来是为了万千百姓而战,到了中后期全都变了模样,人人都有私心杂念,全然不顾自己起兵时的豪言壮语,明明是出身于草莽,却最后把自己定义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跟老百姓隔得越来越远。
最终,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不遵循社会发展规律的人,还是失去了曾经拥有的江山,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既然这个男人拒绝了曾将军的合作,叶天也毫无办法,只能后退一步,暂时终止这一切事情。
到此已经成了僵局,虽然推倒了建筑物,还是没有达到叶天的目的。
曾将军收回了腰刀,有人过来给那个男人包扎伤口。
接下来,曾将军气呼呼地走出门去,肯定是要冷静冷静。
叶天叹了口气,他知道,一旦事情陷入僵局,就必须有柳暗花明的契机才行,不然的话,这局棋就已经死了。
“我其实很难理解,反叛军在大好形势之下,为什么突然四分五裂,分崩离析,形势急转直下,到了今天的地步,竟然需要你来承受天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拯救城池?”
叶天换了另外一个角度,与对方再次进行沟通,他知道这个男人有足够大的信仰,才有这么强悍的气势,让曾将军退避三舍。
“这一切的变化外人无法知晓,而我自始至终都是参与者,了解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事情发展到今天,我感到无比的悲哀,其实我们有很多时候能够反败为胜,轻易打败曾将军的军队,但我们还是放弃了,你想知道为什么,这个答案恐怕要永远石沉海底,不可再现。”
那个男人的回答,让叶天无法继续追问。
事实上,叶天从历史中的很多断章残篇里面,都能知道,这一次反叛军所走的路,无比艰难。他们的崛起和毁灭,早就成了历史不解之谜,任何人都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
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叶天真正想要知道的就是这场战争的命运。
他必须了解一切,才能够有的放矢,真正为曾将军谋划一切,假如只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那就毫无意义。
“你不说,那就要变成历史的尘埃,你们所做的一切也就毫无意义,不如说出来,假如有些地方可以调整,挽救一切,我们何不力挽狂澜,让战争改变方向?”
叶天循循善诱,反复变换话题。
那个男人已经意识到,叶天锲而不舍的追问,并非出于恶意,所以他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微笑。
“谢谢你的好意,我曾经尝试过改变一切,也做出了很多计划,但这艘战争的大船已经失去航向,必然触礁沉没,任何人无法更改。你既不是朝廷皇上,也不是反叛军的领袖,独木难支,势单力薄,就算有很多正确的想法,也不可能实施。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年轻人,这个时候你出现在这里,或许只能为了历史做一个小小的标记,证明有这样一群人曾经在这座辉煌之城里面战斗过,虽然没有圆满结局,这个过程却不能被磨灭。”
叶天能够感觉到对方学识渊博,洞察古今,只不过过于固执,根本不会说出反叛军的内幕,很谨慎地保守着秘密,绝不打开自己的话匣子。
叶天突然想到一点,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那幅金陵藏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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