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素租住在一条小巷的阁楼里，这一条街都是几十年的老房，罗安杏沿着狭窄的街进了这条巷子，问了三个人，才到周素素租的楼下。
今天罗安杏请了假，专门来替周素素收拾新租的房子。
墙上布满了青苔，还有一些稀稀拉拉的爬山虎，摩托车电动车毫无顾忌地按着喇叭，十分嘈杂。
罗安杏打电话给周素素：“你在几楼来着？”
周素素说：“我已经看到你了，二楼。”
罗安杏抬头，看见周素素在阳台上朝自己挥手。
她沿着狭长的楼梯上了二楼，周素素已经在门口叫她了：“这里这里。”
周素素看起来状态不错，也许是怀孕的缘故，脸反倒圆润了些。
罗安杏进了门，里面堆积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盒子和垃圾，墙上也被涂得脏兮兮的。
罗安杏皱眉：“素素，你现在怀着孕，怎么还租这种房子？那楼梯又窄又陡，你这身子一点不方便，不说你自己，为了宝宝你也要住好一点。”
周素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应：“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现在才要节约些，等以后生了，就去找个大房子，趁现在肚子还不大，我想先开个店再说，以后也可以一边带孩子一边赚钱。”
“你缺钱了？”罗安杏丢掉一个盒子，上面已经布满了灰。
又说：“缺钱了就说，我又不是外人，现在你在木布市除了你弟也就我最亲了，跟我客气干嘛？”
“不是客气，我不想依赖谁，再依赖你们，我可能还是老样子，让自己苦一些，才能上进。”
罗安杏叹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盘算着要去找个房子让周素素住进去，这里太不安全，一旦出了事得不偿失。
收拾一上午，屋子在两个女人的手下焕然一新，周素素满意地环顾了一下屋子，“嗯，这不很好嘛？与其把钱花在房租上，倒不如让自己吃好点，这样宝宝长得白白胖胖地出来和我见面了。”
罗安杏斜眼问：“你也真啥，为什么不要房子？有了房子你和宝宝以后生活环境也要好得多。”
周素素垂眼：“我一想到许小华和那个女人在里面睡过就觉得恶心，我怕在里面住着受不了要跳楼。”
她顿了顿：“杏儿，你知道吗？那天我拿刀划向自己的手时就是闻见那房间有那女人的香味。”
罗安杏走过去，摸了摸周素素的头，周素素躲开：“手那么脏，洗手去！”
罗安杏心疼地看着周素素：“我这段时间有空去看看，有没有好电又便宜的房子，这里不是长久住的地方。”
周素素摇头：“我已经找了好多地方，都贵，先住着再说吧！”
“但你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我帮你在我家附近找个房子，钱的事你先不用担心，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当我借你，以后赚了钱还我就是了。”
周素素摆了摆手：“真的不用！”
罗安杏不悦：“那既然不把我当朋友算了。”
她佯装要出门，被周素素一把拉住：“好好好，找到房就搬好吧？”
罗安杏这才笑兮兮地：“收拾收拾去吃饭，庆祝你蜕变的第一天。”
罗安杏和周素素去吃了饭又去远一点的闹市区超市买了些日常用品和食物。
结账后罗安杏提着沉重的袋子和周素素走出超市，罗安杏直感叹：“素素，你为啥要住这么远？买个东西都不方便！”
刚走到超市门口，罗安杏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手里的袋子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一大包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
零食，香皂，洗衣液都一股脑儿倒在了地上，见对方是个年迈的老妇人，罗安杏也不追究，还问她：“您没事儿吧？”
不问还好，这一问就出了问题，只见那老妇人直接坐在地上，又快速地躺下，身体呈躬状，捂住肚子不停地呻吟。
“哎呀，你撞到我了！”妇人看似很痛苦，但声音却是极其洪亮。
很快周边就聚集了一些人。
周素素小声地说：“麻烦了，这次是真遇到碰瓷的了。”
罗安杏站在原地不动，问那老人：“阿姨，您撞哪儿了？我叫个救护车来。”
老妇人声调降了下来，立马变得病怏怏：“我这肚子痛，头也晕来着。”
“那我叫个救护车。”
罗安杏说着掏出手机，欲打120。
老妇人见状，连说：“没那么严重，打120多花钱呀，这样，你给我一点赔偿就是了，几百块的事，叫了120，哪才止花这几百块？”
罗安杏和周素素面面相觑，看来真是碰瓷的无疑了。
罗安杏把电话放进包里，“那也行，但阿姨您得站起来我看看严不严重，如果太严重，那必须得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对医院有恐惧……”
她说完，又哼哼起来。
周素素在罗安杏耳边小声说：“算了，拿500块给她了事，免得这些人还说我们撞了一个老太婆，几百块也舍不得赔。”
罗安杏不赞同，她不想助长这种风气，若是真顺了她的意给了她钱，她觉得任何地方都可以去碰瓷了。
这慢慢就成了她们的职业。
不劳而获的钱来得真轻松啊。
周素素自认倒霉，见罗安杏没反应，她直接掏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老妇人。
“拿去吧，快起来吧！”
罗安杏还未来得及阻止，老妇人就接过了钱，数了数，瞬间却又变了脸，连说话都带着哭腔：“哎哟，你这两位小姐，看起来打扮得漂漂亮亮，几百块就想打发我？”
周素素一下子就后悔了，终于发怒了：“你这老太婆，也太贪心了吧？”
老妇人越哭越厉害：“你们大家都看看，这两个女人撞了我，几百块买个参都不够，还叫我站起来……”
眼看事情越演越烈，罗安杏又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110。
老妇人倒不怕了：“姑娘，你打了警察也好，你这赔了钱也算是承认是撞倒我了，打了也好，也好。”
这番话让罗安杏和周素素直接目瞪口呆，敢情是她们太天真了。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放在这老太婆身上刚刚好！
罗安杏收了电话，无奈地问：“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多少都不合适！”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磁性的男中音，罗安杏一下就听出来了。
循声望去，果然看见冷傅的背头，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只是那张脸，皮笑肉不笑地让罗安杏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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