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牧猛地抬头看向男人，瞳孔一阵紧缩。
“你说什么？”
他脖颈上有青筋隐隐跳动，看着男人的眼神中带着戒备，同时手中缓慢的聚集起玄气。
“年轻人，莫要冲动，我都还没把话说完呢，你难道就不想听听我是怎么知道的？”
宁牧神情未变，手中的玄气却是暗自收敛了些，他看着男人一言不发。
男人也不介意，笑笑似感慨一般：“道一门的门主，你从前的身份倒是风光的很，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还要继续修仙？”
即便从那句话中已经判断男人得知了他的身份，但是当男人说出来后，宁牧心中仍是忍不住生出几丝戾气，他微垂着眸子，遮住了眼底的思绪，脖颈的青筋丝毫未消退。
“我从未有一日后悔踏上修仙之路，总有一天我会站在苍穹之上俯视人间。”
“啧。”
男人笑的更开怀了。
“重来一世不轻松吧，什么都要从头捡起，便是引以为傲的实力都退到了起点。”
他斜睨着宁牧，宁牧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拧眉看他。
“我说了，我从未后悔，便是重来一世也不过就是再走一回修炼的路办罢了，这有何难。”
宁牧的话让男人的眼神便的意味深长起来。
宁牧在他的眼神下颇为不自在，眯着眸子将他看了许久后，忽然召唤出了龙吟剑。
“阁下是怎么得知我的事情。”
他到底是将疑问问出口，重生的事情除了他不应该再有人知道了才对，可这个男人为何？而且还是死了千万年的男人……
“年轻人何必这么急躁，我不过是一抹游魂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散在人世间，你大可不必担忧我会将此事说出去。”
“说着话音顿了顿，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他在宁牧身上扫视了一圈，嘴角挂上了一抹轻笑。
“我到底是做过神的人，你当神殿是那么容易进的？”
宁牧没能从话中品味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见男人闭口不再提，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不等他再开口询问。
一股陌生的气息忽然袭来，他神经顿时紧绷。
“谁！”
他大喝一声，转过身看向气息袭来之处。
视线范围内，一个庞大的虚影缓慢的凝聚起来，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他的身体宛如一座小山大小，虎身狮脸，一双绿色的眼睛直直的落在宁牧身上，不时闪着幽光。
宁牧听见自己的抽气声，饶是再镇定，脚下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天荒。”
他口中吐出两个字在无比沉重。
天荒，狮脸虎身，上古时期著名的凶兽，据传曾是仙界之物，后不知怎么的到了神界，被当时的……思绪戛然止住，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你就是……四大战神之一的殷屠。”
话落的同时，脑中开始闪现出殷屠的传闻。
数千万年下来，仙界关闭对人界的通道，成仙之人少之又少，魔界被封印，再不能出来为祸人间，而神界，却是早在千万年前就被毁于一旦，如今世上仅存的上古神更是少之又少，且再没了音讯。
这一切的原因，来自面前这个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的男人。
殷屠。
曾经将神界的神殿毁于一旦，堕入魔道后更是将魔界护法引至神界，将那时在神界中的神尽数屠光，当真是跟殷屠这个名字应了景。
若只是如此的话，殷屠倒也不会到现在还别众人唾骂。
传闻当时，殷屠拿走了神殿的神之源头，阻断了后人想要成为神的途径，让神界就此没落。
没人知道神之源头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神界的维持的确是靠着某样东西，若那东西被拿走后果不堪设想。
宁牧一时没能言语，盯着男人看了许久。
男人的身体彻底变得透明起来，擎苍剑从他手中脱落，得以解脱，擎苍剑立马回到了宁牧的丹田中。
似是忽然被惊醒，男人面上浮现出些许的恍然。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我们两个呢，老伙计啊你开心吗？”
身后传来移动，宁牧看过去，只见天荒抬头看了眼天空，随机嗤嗤的笑了起来。
“多少年了。”
“千万年有余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没将宁牧的话放在心上。
等两人说完了，这才看向宁牧。
“你若还想修仙，便跟我来吧。”
话题转的太快，宁牧一时没能跟上，见殷屠转身朝着一处走去，有些犹豫。
“年轻人，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认为即便不愿我就没有办法让你妥协吗？”
宁牧原先还警惕的情绪，听见这话瞬间放轻松。
倒是，好歹也是个上古神，真要对他做什么，即便是灵魂印记也能让他无法反抗。
他想着，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一兽走到了一个山洞前，宁牧跟着殷屠走了进去，天荒却是在洞口逐渐缩小，最后变得透明，宛如结界一般挡在了洞口。
山洞一直往里面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出现了一个隧道，宁牧看了殷屠一眼，又往哪隧道中看了看。
黝黑的隧道让人看不见底，隧道遍布着青苔，空气中泛着一股带着水气的腥味。
“你让我进来是想要作何？”
殷屠脚步不停，只见他一挥手，隧道两边有光亮起来。
“你我二人有机缘，你跟着我走便是了，我总不会害你的。”
宁牧拧眉，张了张嘴半响又闭上，没再说什么。
隧道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宁牧也不知道跟着走了多久，直到耳边隐隐的传来水声，前面的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宁牧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两边摆着两个异兽，许是时间太长，已经看不太清楚模样了。
“这是哪儿？”
他问。
殷屠没回话，他上前在石门的凹陷处按下。
“轰隆。”
石门被打开，灰尘让宁牧迷了眼。
随后便听殷屠道：“千万年了，神殿也积攒了不少的灰尘啊。”
他这话带着几分感慨，却让宁牧顿时愣住。
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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