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顿时都有些傻眼：“你哭成这样，一定是受伤了呀？不叫你娘过来怎么办？”
“呜呜呜……我没受伤……”云嘎把一张脸全给擦花了，一边努力调整情绪，一边哽咽着道，“我就是伤心！我都还没打，就已经摔倒了！我真没用……”
孩子们这才明白，顿时笑了起来，不过这些孩子倒是也真齐心，纷纷上前把四五岁的孩子拉起来：“别哭了，我们重新来过！这次你可小心点儿，不要再摔倒了！”
云嘎点点头，眼睛里还有泪水呢，就重新举起了木头大刀，一脸严肃认真地样子。
叶蓁看得若有所思：这些黑沙盗的孩子，耳濡目染地看着父辈们在马背上刀来剑往，若是不能好好引导，若是无法改变黑沙盗们的生活方式，这些看起来天真可爱的孩子们以后也会变成黑沙盗吧？！
若是自己之前跟唐易所说的方式能够实行，也算是给这些孩子们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的可能性？
为了不让云嘎这样的孩子以后也成为烧杀掳掠的黑沙盗，自己推进这沙漠中的商业发展也是值得的。
其实这沙漠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仔细说起来还真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片沙漠处于陇右、西凉、胡人三个大小势力之间，跟三个大小势力接壤，却又因为是沙漠地形，三个势力都奈何不了他们，所以给了他们生存的空间。
这若是利用好了，不仅仅能够发展商业，以后还能为大越朝防止胡人劫掠陇右带来帮助。
西凉想要阳奉阴违跟草原这边的部落联合起来对付大越朝，也就没那么容易。
叶蓁看得有趣，脑子里也胡乱跑着马，连陆承泽回来了都不知道，直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胡子拉碴的年轻男子将下巴颏靠在了叶蓁的发旋上，低沉的声音问：“在看什么呢？”
叶蓁没有回头，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怀抱让她安心，她扭了扭身子，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诚实地道：“在想怎么不让这些孩子以后也成为黑沙盗。”
“他们不会成为黑沙盗的。”陆承泽也看到了打成一团的十几个孩子，虽然都还很稚嫩，可他们的对抗演练中已经能看出些许章法，显然，他们的父亲们曾指点过他们功夫。
“哦？你们有进展了？”叶蓁好奇地问。
“嗯。唐易带我找了他的兄弟，今天谈妥了，我们以后就以唐易为跳板，跟那些人进行交易，他们把他们的皮毛、牛羊马匹卖给我们，我们供应茶叶、丝绸、还有你的糖水罐头和咸鸭蛋之类的东西给他们……”陆承泽细细地说着两边通商的好处。
草原并非只有一个部落，相反，因为常年动荡不安，草原的部落经常更新迭代，弱小的部落过不了几年就会被强大的部落吞并。
如今草原上最大的部落有两个，一个是毕力格所领导的月亮部落，也就是唐易那个兄弟领导的部落；还有一个叫芒格部落，首领是一个十分骁勇的汉子，就叫芒格。
芒格善战，也好战，最近几年异军突起，吞并了草原上好些小部落，如今已经壮大成为草原第二大部落了。
叶蓁听着“毕力格”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再一想，想起来了，莫非就是牛婆婆说的那个毕力格？
她扭头问陆承泽，陆承泽笑了，点头：“对，就是那个毕力格。”
叶蓁好奇起来：“那牛婆婆跟毕力格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承泽抿嘴一笑：“毕力格的母亲，叫做萨日和雅，是上一代的月亮女汗王，毕力格成年后，因为骁勇善战，又聪慧过人，十二年前萨日和雅就将月亮部落交给了毕力格，她自己据说是生了一种奇怪的病，要去找药，离开了草原，现在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陆承泽没有再说下去，叶蓁却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牛婆婆就是萨日和雅？”
陆承泽轻轻点头，没有再说话。
叶蓁瞪大了眼睛，也半晌说不出话来：自家一个养奶牛的老婆婆，居然是草原上的女汗王？！
她为什么不留在草原过舒坦日子？
哪怕想来别的国家旅游，也完全可以伪装成富商什么的，为啥要把自己乔装成生活清苦养奶牛的老婆婆？
“莫非是为了来找爷爷？”叶蓁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八卦的眼神亮晶晶地看向陆承泽。
草原女可汗和大越朝宰辅不能说的往事……
这可比说书还要刺激啊！
陆承泽失笑，伸手敲了敲叶蓁的脑袋，叹道：“你这小脑瓜，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不是？
可明明牛婆婆和爷爷是认识的，而且还挺熟的样子……
叶蓁脑瓜确实是不够用了，索性也就不想了。
“小姐姐，你是这个哥哥抢回来的女人吗？”稚嫩的声音突然在面前响起，叶蓁抬头去看，却是那个刚刚哭嚎的小娃娃云嘎。
云嘎虽然脸上脏兮兮，却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叶蓁的时候，忽闪忽闪地，带着天真，也带着显而易见地对叶蓁的好奇。
叶蓁笑了，她想起来空间里还有之前自己做的梨膏棒棒糖，于是从口袋（空间）里拿了一个出来，递过去，嘴里笑道：“我不是哥哥抢回来的女人，我是他的娘子。”未婚的。
“娘子奏是抢来的啊！”云嘎歪着脑袋接过了棒棒糖塞进嘴里，顿时就被嘴里的清甜滋味给吸引住了，囫囵着接话。
“哦？”叶蓁诧异地歪了歪头。
云嘎得到的棒棒糖顿时吸引了许多孩子的视线，纷纷围了过来，领先的几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听到云嘎的话，纷纷点头：“外面来的娘子都是抢来的。你不是抢来的，又是怎么来的？难道是被卖过来的？”
叶蓁愕然，突然理解了云嘎的意思：黑沙盗恶名昭著，没办法通过正常途径娶媳妇，媳妇都是抢来的或者买来的？
大概是叶蓁的愕然让那个领头的孩子意识到了什么，他挠了挠头突然红了脸道：“也不对，我以后的娘子就不用抢，我要娶祖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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