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磕头总没错
次日，覃予起了个一大早，朱雉早就收拾好了书匣子，覃予精心打扮了下，青鸦给她梳了两个小啾啾，戴了好几朵珠花。
覃予看着镜中的自己，俨然一个未长开的小女孩模样，戴着的珠花大红大绿也太俗气了些，于是让青鸦给换了下来，就着两个小啾啾之间绑了一条正红色细柳发带，看起来简单又别致。
青鸦也觉得好看，就这样一点点的改动简直是换了个气质。
平妈妈也准备妥帖，以往都是平妈妈跟在身边，只是这次覃予出门前只要了朱雉跟着。
“妈妈您是总管事婆子，满月洲那么多事儿还得指着您呢，朱雉跟着就好。”然后还没等平妈妈说话，覃予就带着朱雉快步走了出去，平妈妈也只能罢手。
平妈妈想着曾家学塾跟着的都是小女使小厮，覃予一直带着平妈妈这个婆子去书塾，难免让她觉得不舒服，故而也没有多想。
朱雉接过平妈妈手里的书匣子，小跑着跟在覃予后面，沿着明月湖岸边的石板路，覃予撒了欢的往太和堂那边跑去。
朱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体力那么好。
覃予穿过园子，沿着游廊一路飞奔而过，跑到园子连接太和堂的石板路尽头，太和堂威严肃穆的门拱楼台出现在眼前。
“覃姑娘、覃姑娘小心点。”
两个侍立在太和堂门口的当值婆子瞧见覃予跑了过来还在纳闷，才想起来今日这位覃姑娘解了禁足，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急忙迎了上来，拦住了她。另一个墩身行了个礼，急急进去禀报。
覃予也停在了太和堂不远处，等着老夫人召唤，朱雉不见人影，此时还在园中小跑着寻找自家姑娘。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来岁身长稳重两鬓微白的婆子走了出来，她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太和堂管事婆子锦妈妈。
她一瞧见覃予被拦在十几步远的地方笑着朝她挥手，脸色就是一变，这位天魔煞星又想干什么？才走到覃予身边墩身行了个礼。
“姑娘今日怎么来了？”
覃予见锦妈妈脸色变了，锦妈妈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锦妈妈想着覃予每次来老夫人就会被她气个半日，看着覃予目光依旧是冷漠清冽。
覃予把太和堂的人对她的态度做法看在眼里，锦妈妈跟这个当值的婆子双双拦在她面前，这是为了防止她突然闯进去吧。
覃予乖巧笑道，“我来给祖母请安。”
“覃姑娘，您可不要再折腾我们老夫人了可好，老夫人说了不用您请安，您这是要上学塾就去吧。”锦妈妈看见覃予身后的朱雉抱着书匣子喘着大气踉踉跄跄跑来，板着脸对覃予哄道。
覃予撇了撇嘴，点了点头，来日方长嘛，怕什么。
锦妈妈松了口气，覃予刚要走，太和堂那雕花的大门里面走出一个穿着体面的年轻小女使，在覃予面前墩身。
“老夫人请覃姑娘进去。”
锦妈妈脸色又是一变，揪着小女使胳膊满嘴的不相信，“是老夫人请覃姑娘进去？”
那小女使点了点头，神情也是一言难尽。
覃予哼一声，大摇大摆往太和堂走去，真正站在太和堂主厅门口的时候突然怯场了，天哪，她忘记了不知道怎么行礼，也不知道该行什么礼仪。
屋里传来说笑声，林秋月、吴翩翩、卢永还有卢棋都在，覃予不由得脚步一顿，门口的女使见她站在门口两三步远的地方，也有些不解。
覃予还在想着该怎么行礼的时候，屋里突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有些不悦的声音，“你鬼鬼祟祟站在外头做什么?”
覃予双眼一闭，死就死吧，然后一咬牙一跺脚，迈了进门，刚刚说话的正是坐在上首的老夫人，老夫人穿了一身常服，六十多的年纪，简单的发髻上只带了只镂空雕花的玉簪。简朴大气的装扮衬得她脸上的褶子都浅了几分，神采飞扬，目光如炬。
还没等覃予说什么，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的林秋阳站起来解释道，“母亲息怒，予儿病才好，一时间......”林秋阳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对着覃予说道，“还不快向老夫人请罪？”
覃予看了眼卢永，卢永也是满脸的戏，对着她挤眉弄眼，她又扫视一圈，吴翩翩坐在右侧第一个位置上，神情冷淡看着她。
卢棋坐在林秋阳后面一个位置，全程没有看她一眼，脸上写满了生气这两字。
覃予顺着林秋阳的意思，扑通一下跪在老夫人面前，重重磕了好几个头，不管该行什么礼，磕头总没错，“祖母请恕罪，予儿向您请安认错来了。”
老夫人在覃予跪下的一瞬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往旁边挪了两步，用眼角扫了一眼覃予，怎么也没有想到，覃予会来这一出，一时间也不知道覃予想干什么。
堂上的人见覃予这么大一个礼，也是吓了一跳，纷纷看向覃予。
老夫人重新坐下，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临到老了被一个小姑娘折腾的不行，“说说吧，错在哪里？“
覃予头也不抬，声音清晰说道，“错在不敬长辈，肆意妄为。”
老夫人，“......”她怎么转性子了？
林秋阳和卢永相视一眼，很满意点了点头，卢棋也不由得看向覃予，目光依旧是厌恶的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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